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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顾敬元贺生,姐妹两个都穿了亮色。顾在骊一身胭脂红,妩媚多姿美艳动人,让人挪不开眼。偏偏她骨子里的雍傲让她的妩媚是高高在上的,令人不敢生出亵渎之意,只能屏息仰望。
她先前只在后宅招待一些与她交好的权贵女儿,一些身份低的姑娘和妇人是没有见到的,更别说前院的外男。此时她从眼前走过,红裙曳地,只一眼,众人无不惊艳。将美艳与高傲气势相容,才担得起一声天香国色。
不过大家惊艳的目光在她身上没有停留多久,便纷纷望向了她身旁的顾见骊。确切地说,是急不可耐地望向顾见骊的脸。
比起姐姐,顾见骊身上的妃色襦装颜色自是没有胭脂红耀目,可妃色明艳中带着一种柔和温婉的谧美,衬得她腮凝新荔、靡颜腻理。眼若凝脂点漆,顾盼生辉,俨然从画卷中娉娉婷婷走出来的仙子。
等等……
她的脸!
她没有戴面纱!也没有露出一张令人惋惜或幸灾乐祸的麻子脸!
一个个跪地的人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置信!原来传言是真的?顾见骊真的完全医治好了那张麻子脸?这……这效果哪止是医治好?分明是换了一层皮,宛如新生……
安京双骊,再一次用京中女儿望尘莫及的绝世无双美貌,让所有人屏息惊艳,再无他话。
秦淑婉半张着嘴,整个人呆住了。一想到自己刚刚为了争一时口舌斩钉截铁地不信顾见骊恢复了美貌,且被那么多人都看见了,顿时尴尬地无地自容。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胸口的窒闷逼得她大口喘了口气。她下意识地望向交好的赵芸灵,却发现赵芸灵挪了挪,远离了她,靠近了程梅雅。
秦淑婉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至于当日龙瑜君婚宴上,挖苦顾见骊毁容的唐红惠?可惜,她今日不在,不能亲眼看见恢复了美貌的顾见骊,因为她没有资格来参加今日的贺宴。她以后恐怕也都见不到了。因为,她的圈子阶层退了又退,再也没资格出现在顾见骊面前。
当然,秦淑婉也不能再出现在顾见骊面前。
对于这样的目光,顾在骊和顾见骊早已习惯了。顾见骊和姐姐走在顾敬元一侧,陶氏在顾敬元另一侧。至于姬无镜,嫌麻烦,根本没跟过来。
顾见骊低声问:“小川呢?”
“跑到别处玩了。”顾敬元道。
顾见骊有些惊讶地深看了一眼父亲的神色,父亲神色寻常,并没有半点动怒。顾川虽然偶尔顽劣了些,可也是个有分寸的,定然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情。
顾见骊了然。显然,是父亲故意将顾川支走了。想必今日的寿宴极有可能发生什么事情。顾见骊在心里顿了一下,有些不悦。这是父亲头一年为寿摆宴,竟也要被旁人做文章。
顾敬元刚迎到正门,龙辇便到了。
姬岚下了马车,孙引竹跟着下来。众人行礼,姬岚让众人免礼,又道今日一切繁文礼节都可免,皆以贺寿为由。
黑压压的人群起身,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姬岚脸上挂着儒雅的笑,他的目光扫过顾敬元身边的姐妹俩,在顾见骊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瞬,向来从容温润的他第一次因为惊愕,眉眼间有了动容。
他分明已经从纪敬意口中得知了姬无镜用解药给顾见骊换了治脸的药,却没有想到她的美貌恢复成这般,美甚原容!
姬岚只是呆怔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又变成从容的儒雅帝王了。他又说了一番顾敬元乃大姬栋梁的言论,才踏步,与顾敬元并行往前走。
顾见骊和姐姐、陶氏落后了一步,与孙引竹同行。
眼看着就要穿过所有宾客,往正厅去,孙引竹忽然巧笑着开口:“本宫来时带了些莲酥软丝糕,好吃极了。碧桃,你拿下去分一分。”
姬岚眼中的嫌恶一闪而过,实在是看不上孙引竹这般自以为天真善良,却蠢笨不合身份又小家子气的举动。
两个宫女端着两盒莲酥软丝糕就近分给女眷。
林少棠挤进人群,凑到龙瑜君面前,露着小虎牙笑嘻嘻地说:“好姐姐,你赏我一块尝尝看!”
龙瑜君有些无奈,还是给了他。
“姐姐真疼我!”林少棠弯着眼睛,咬了一口。
很甜,是她亲手做的。
又很苦。
听见林少棠的声音,孙引竹垂下眼睛,面上不显,心里却软了软。将要迈过门槛,她回过头望去,在人群中一眼望见林少棠,林少棠一直安静地望着她。四目相对,只一瞬,两个人迅速将视线分开。
陈河寻了个机会见周围没人注意,借口扶孙引竹一把,凑过去,压低了声音,口气悠悠:“皇后娘娘可谓用心良苦啊。”
孙引竹无辜地望着他,“嗯嗯”了两声,点头,开心地说:“本宫也觉得这么做更能显出本宫的仁慈母国心!”
她声音不大不小,落入了姬岚耳中。姬岚皱眉,眸中的不悦更浓。他不由自主望向顾见骊,眸色渐深。去年那一夜顾见骊说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个神色又落入了姬岚眼前。当初对她只是欣赏,然而随着时间的酝酿,这种欣赏成了一种引子,慢慢酿成了得不到的惋惜。更何况凡事最怕比较,有着蠢笨的孙引兰为对比,他心里的惋惜渐浓。一次又一次假想,倘若顾见骊坐在国母之位,该有多好。
见过礼之后,顾见骊和姐姐还有陶氏便退下了,顾敬元和姬岚,还有几位权贵在厅中闲谈。
顾在骊还要接接待宾客,也没有太多时间与顾见骊说话。她只是将顾见骊拉到一旁,简单地问了一句:“近日可还好?”
顾见骊没有很快回答,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弯起眼睛,眸光盈盈,认真地说:“好。都很好。我们搬出了伯府之后自在安心许多。我的脸治好了,五爷也在慢慢解毒,两个孩子也越来越乖,一切都很好呢。”
“五爷解毒了?”顾在骊倒是头一次听说,有些讶然。
“是。只是他体内的毒滞了四五年,新研制的药不能一夕解毒,需要些时日才能彻底康复。”顾见骊顿了顿,“不过……他应该暂时不想别人知道。”
顾在骊点了点头,明白了顾见骊的意思,亦不会对旁人说。
顾见骊便问:“那姐姐呢?姐姐可好?”
顾在骊笑了,笑得轻松惬意:“好。是这些年不曾有过的自在。我也是今年历了那些事儿,方知道女子离了深宅,日子竟可以过得那般逍遥轻松。”
宾客太多,要接待,她们不能再躲在这里说话了。顾见骊挽住姐姐的胳膊,和姐姐一起下了台阶,往后院去,她笑着打趣姐姐:“我可听季春说了,姐姐如今沉迷赚银子,商铺开了一家又一家……”
两个人刚拐过如意门,迎面遇见荣元宥和荣莞茵兄妹二人。
远山层叠着皑皑白雪,衬得姐妹两个身上的红越发艳丽。望着这抹红,荣元宥微微怔住。
还是荣莞茵先笑着开口:“几年不曾来京,在骊姐姐和见骊姐姐可还记得我呀?”
“莞茵。”顾见骊弯唇。
荣元宥、荣莞茵兄妹两个与顾见骊同一日生辰,荣氏兄妹两个只是比顾见骊晚出生了一个时辰。
荣家兄妹幼时在顾家小住过两三次,每次差不多六七日。他们幼时是认识的,关系还算可以。
倒不是说不够亲密,而是京中这些权贵之家的儿女们,因为一切以家族为重,今日可以言谈甚欢,明日家族可能对立。为免这样的尴尬,这些权重的儿女与人相交,皆不能太过深交。
“几年不见,莞茵长成大姑娘了,元宥也出落得认不出了。”顾在骊看向一旁的荣元宥,“小世子,你这长大了就不喊我们姐姐了?”
荣元宥僵了僵,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作了长长一揖,拘谨地说:“元宥有礼。”
到底没喊顾见骊和顾在骊姐姐。
顾在骊和顾见骊还了一礼,笑着又与荣莞茵说了两句,便先离开,往后院的花园去。她们两个走了很远,荣元宥还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
荣莞茵眨眨眼,好奇地打量着荣元宥的神色。她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走到哥哥面前,双手捧起荣元宥的脸,扭着他,往他看向自己。
“哥哥,其实我也不丑。要不你多看看我?”
“别闹。”荣元宥拉开妹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荣元宥双手背在身后,古灵精怪地望着哥哥,慢悠悠地说:“哥哥……你说哪种红色好看呢?是胭脂红还是妃红?”
她忽然加快语速,补了一句:“哥哥在看谁?在骊姐姐还是见骊姐姐?”
“别胡说。”荣元宥板起脸,转身就走。
荣莞茵提裙,小跑着跟上去,急急说:“哪个你都看不得!”
荣元宥不理她。
荣莞茵继续叽叽喳喳:“哥哥,你悄悄告诉我呀?两位姐姐都是极好的人,只不过……好像都不太合适。”
“荣莞茵。”荣元宥停下来,严肃地看着妹妹,认真道:“合不合适,只我说了算。你不要跟着瞎掺和,更不要与外人胡言。你是女子应当懂得,切勿在事成前坏了女子的名声。”
荣莞茵愣住了,呆呆望着哥哥,讷讷惊问:“哥哥,你是认真的?”
荣元宥转身,每一步都迈得坚稳。他又毫无征兆停下,毅然转身,朝着顾在骊和顾见骊离开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