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作者: 策马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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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居容倚在机场等候厅的圆柱上, 姿态随性潇洒。

见他从烟盒倒出一根烟,机场工作人员原本想上前阻拦,但虞居容只是含在嘴里, 并没有点燃的意思,工作人员就没有过去。

沈亭州看着虞居容,这是他第一次见虞居容“抽烟”。

对方似有所感地望过来, 他叼着烟冲沈亭州抬了一下下巴, 算是打招呼。

虞居容从容不迫的态度,让沈亭州反而不知道他来此的目的。

“沈医生。”

贺子探的声音换回沈亭州的思绪。

沈亭州的头刚转过来, 整个人就被贺子探抱住, 对方的手臂锢着沈亭州的后背,肢体动作含着一丝不舍。

贺子探在沈亭州耳边说, “我走了, 就麻烦你多去看看我妈。”

“我知道。”沈亭州拍了一下贺子探,“在那边别那么冲动,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随时欢迎。”

贺子探很享受这种关怀, 点头如捣蒜。

贺延庭打完工作电话, 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

他对贺然婕说, “放心, 我会看好他的。”

贺然婕不动声色地擦了一下眼角, “好, 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前提。”

贺延庭“嗯”了一声。

贺子探三步一回头, 挥手道:“妈、沈医生, 我们走了。”

直到贺子探跟贺延庭过了安检,虞居容仍旧倚在圆柱上, 没有过来拦住他俩,或者送别的意思。

等人离开了,虞居容将嘴里的烟扔进垃圾桶,反而主动走过来打招呼。

“贺阿姨。”

贺然婕一愣:“小虞?你怎么在这里?”

“过来接朋友。”虞居容明知故问,“贺阿姨你呢?”

贺然婕说:“来送人。”

虞居容问:“是送子探吗?听说他要去国外工作,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我还想着十五那天约他出来吃饭呢。”

沈亭州感觉花区的人都挺会演的,虞居容脸上的惋惜一点也不作伪。

贺然婕虽然心里舍不得,但嘴上还是说,“年轻人嘛,心里还是觉得工作要紧。”

虞居容很轻地笑了一下,“是这个道理,不过,不管他去哪儿,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虞居容的语调跟笑容,莫名让沈亭州想到《乱世佳人》里,瑞德离开之后,斯嘉丽说的那句话——

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毕竟,这里是贺子探的家,无论他去哪里,去多久最终都会飞来的。

所以虞居容不会因为贺子探的离开有任何伤感,他给沈亭州一种始终稳稳拿捏的感觉。

离开机场后,沈亭州送贺然婕回去。

车子停在目的地,贺然婕没有着急下车,问了沈亭州一句,“小探跟他在谈恋爱吗?”

沈亭州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贺然婕跟虞居容见面次数不多,但还是敏锐察觉到他跟贺子探之间微妙的气氛。

看着惊住的沈亭州,贺然婕说,“小探在感情上面很迟钝。”

那不是一般的迟钝,沈亭州就没见过比贺子探更稀里糊涂的人。

贺然婕叹了一声,“迟钝也有迟钝的好处,起码不会受伤。”

这倒是,除了贺家人之外,没有人能伤到贺子探。

贺然婕又问,“沈医生,你觉得虞居容这个人怎么样?”

沈亭州对虞居容感官复杂,“……我说不好。”

贺然婕点了一下头,“我明白了,谢谢你沈医生。”

沈亭州忙道:“您客气了,小探是我朋友。”

贺然婕很喜欢沈亭州,如果贺子探真喜欢男人,她倒很希望对象是沈亭州。

但沈亭州无名指戴上了戒指,贺然婕也没再说什么。

-

沈亭州回到家,就看见被管家跟傅老太太夹在中间,低头撸猫的许殉。

沈亭州一回来,许殉立刻从活死人状态解封,眼巴巴看着他,仿佛受尽委屈。

傅老太太笑道:“呦,小歹的靠山回来了。”

管家附和:“沈医生快过来坐吧,小歹少爷应该攒了一肚子委屈要跟你撒娇呢。”

沈亭州:……

因为苏俞,沈亭州装傻的本事炉火纯青,直接忽略掉这些挤兑,走到老太太身旁,“您什么时候来的?”

傅老太太:“刚过来,家里一堆无趣的人,所以过来找管家说说话。”

管家:“欢迎您常来,跟您这样优秀漂亮的女士说话,我心情也很好。”

老太太喜笑颜开:“果然在这个家里,只有管家跟亭州会说好听的人话。”

管家接受了这样的赞美,开口说,“改天我也好好教一教小歹少爷,让他学学好听的人话怎么讲。”

老太太一副不胜感激的模样,“那真是麻烦你了。”

管家微笑,“应该的。”

听着他俩一唱一和,沈亭州都能想到他没回来之前,许殉遭受了多少言语打击。

难为老太太拖着七十多的硬朗身体,不远万里过来呛声许殉。

见他俩还要说什么,许殉终于说他们想听的好听人话——

“好了!过几天我就申报改名。”

话音刚落,老太太就说,“说真的,也就我们家小旬能配得上亭州。”

管家:“小旬少爷跟沈医生求婚了,沈医生答应了。”

他俩的语气跟挤兑许殉时没有任何区别,态度却差出了一个银河系。

沈亭州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许殉一点也不吃惊,面无表情地拉上沈亭州的手朝楼上走。

老太太夸赞,“你看小旬的身姿多矫健。”

管家赞同:“小旬少爷上学时不光篮球打得好,滑雪也很厉害。”

沈亭州二次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

管家跟老太太的声音渐渐远去,许殉进房后就把门关上了。

看许殉垂着眼,沈亭州伸手揉揉他的脸,“受委屈了。”

许殉不放过任何一个向沈亭州撒娇的机会,闻言立刻把脸埋到沈亭州的颈窝。

沈亭州的自责推至顶峰,“以后我一定好好练练口才,争取……跟管家他们有个来回。”

面对顶级阴阳家,沈亭州感觉有个来回已经很不容易了。

许殉撩起眼皮,黑漆漆的眼睛黏在沈亭州身上,“你能这么说,我已经很高兴了。”

被喂了一大口绿茶的沈亭州,忍不住亲了亲许殉的眼皮。

在房间阳台打盹的橘猫蹭过来讨食儿,被许殉快速拨开。

橘猫不死心又挨了过来,尾巴扫过沈亭州的小腿。

感受到毛茸茸的触感,沈亭州眼睛微亮,把猫抱了起来,“饿了?”

许殉说,“快春天了,估计是发情了。”

沈亭州看了一眼没有蛋蛋的橘猫,“不是已经割了?”

许殉从沈亭州手里接过橘猫,“那就是发癫了。”

沈亭州:?

许殉抱着猫放到屋外,转头见沈亭州不解地看着他,许殉凑过去用脸蹭了蹭沈亭州。

沈亭州哭笑不得,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躺这里,我给你掏掏耳朵。”

许殉立刻乖巧地躺上去。

-

周一上午沈亭州接到了房东老太太的电话。

上次沈亭州的房子水管爆裂,不小心淹了楼下的邻居,当时沈亭州直接给了房东老太太一笔赔偿款,由对方来找装修队重新装修。

现在房子装修好了,老太太叫沈亭州过来核对账单。

沈亭州跟房东老太太打过交道,很信任她的人品。

“不用对账了,您不是说多退少补,直接把总金额发过来,少的话我再给您转账。”

房东老太太操着乡音说,“那不行吼,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得嘞,我老太太不是那种脑子不明白的人,一定要对。”

沈亭州只好开车过去。

房东老太太把客厅重新装修了一遍,她递过来一张账单。

“这个是你房子水管漏水搞坏吼,这张是我自己要装的,这面墙,还有这面墙的壁纸我自己掏钱,你看窗户我都加上防护栏喽,再出一个要跳楼的租客,我吓都吓死啦。”

不怪房东老太太耿耿于怀,那天的事沈亭州都吓一跳。

账单一核对,房东老太太还要退沈亭州一千二百多。

沈亭州本来是不想要的,房东老太太丁是丁卯是卯,几块钱都打给他了。

“古人讲话吼,老而不死是为贼,我可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贼老太太,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沈亭州解释,“我是觉得您经常来这里盯着很辛苦,这一千不退也正常。”

房东老太太哎呦了一声,“这算什么辛苦哦,我干这点事都算苦的话,那些装修师傅天天吃黄连吼。我跟你讲吼,我老太太晓得好赖人,你给我送的那些干鲜货贵得嘞,我心里记得你的好。”

“听我老太太的话,把钱收一收,年轻人不要大手大脚,钱挣得辛苦嘞。”

沈亭州失笑,“好。”

房东老太太压低声音凑过来,“你要是分了手,记得跟我讲吼,我给你介绍大把大把好男人。放心,配你样貌钞票都大大吼。”

沈亭州:……

现在沈亭州就庆幸没带许殉来。

房东老太太教导沈亭州,“你们这些小年轻就应该多谈谈,谈多了才不会像小康那样被人骗。”

小康就是康棋乔,房东老太太的上一个租客。

在老太太这里差点跳楼的康棋乔算是反面例子,正谈着呢,万万没想到正主居然来了。

看到门口的康棋乔,房东老太太嘴巴都合不住了。

房东老太太拍着胸脯,怪嗔道:“吓死哦,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康棋乔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清瘦,但不像先前那么苍白羸弱。

见吓到房东老太太,康棋乔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来拿东西的,前几天跟您说过。”

上次走的时候,康棋乔没把东西全部拿走。

他的房租这个月月底才到期,除了拿东西,顺便交钥匙给老太太。

房东老太太打了一下脑袋,“昏头喽,把这事忘记了。你来的正好,我老太太也不占你便宜,房租算到你离开那天。”

康棋乔一愣,摆手道:“不用不用。”

“拿着吧,要好好生活,有什么想不开的也不能像上次那样吓唬你爷爷。”老太太关心地问,“那两个人没再找你麻烦吧?”

老太太说的是严寻跟江承衍。

这两个人一个是康棋乔的前夫,另一个曾经趁着康棋乔酒醉……

提及跳楼的事,康棋乔露出尴尬,摇了摇头,“没有。”

沈亭州出来打圆场,问他,“你一个人来的?”

康棋乔抿了一下唇,“黎漾陪我过来的。”

沈亭州记得黎漾,一个跟贺子探有得一拼的哥控。

跟武力值超高的贺子探不同,他是属于脑力那一挂的,设计严寻跟江承衍在酒店……互捅。

江承衍将严寻捅伤后被警方带走了。

这个案子沈亭州特意关注了一下,严寻摘除了一颗肾,属于二级重伤,江承衍倒是很硬气,没跟严寻要和解书,被判了三年。

听康棋乔说两人没再骚扰他,沈亭州也就放心了。

康棋乔留在这里的东西不算多,沈亭州帮着他把东西拿下了楼。

黎漾等在门口的车上,他身体不好,每到冬天就很容易着凉感冒,因此没有下车。

见人出来了,黎漾打开车门,视线从康棋乔身上落到沈亭州,“沈先生。”

看他脸色不好,沈亭州关心了一句,“身体还好吧?”

黎漾露出很浅的笑容,“老毛病了。”

见康棋乔绕到车后将东西放进后备厢,他低咳了几声,嗓音有些沙哑,“还能再坚持几年,怎么也等到他出狱了,我再死。”

这个“他”应该是指江承衍。

沈亭州头皮一麻。

黎漾笑了起来,模样很是温和,“我开玩笑的沈先生,我这个病样子能做什么?”

沈亭州感觉他能做的事挺多的,但没有说出口。

康棋乔回来了,沈亭州跟黎漾的话题也就结束了。

“今天麻烦你了沈先生。”康棋乔主动邀约,“中午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沈亭州婉拒了康棋乔,“中午我跟小许约好了。”

康棋乔没有再劝,“那我们先走了,有机会的话你可以跟许先生来我老家旅游,我们那边经济虽然不发达,但景色很好。”

沈亭州欣然应邀:“好,去的话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一定好好地麻烦你。”

康棋乔很开心沈亭州能把他当朋友。

车里的黎漾咳了起来,像是着了凉风,越咳越厉害。

康棋乔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沈亭州说,“那我们先走了。”

“快点关上门吧,今天有凉风。”沈亭州叮嘱了一句,“回去让他多喝热水,注意休息。”

康棋乔点点头,“我知道了,再见沈先生。”

目送两个人离开,沈亭州正准备走,就看见不远处李牧野揽住宋青宁的腰,将他的男小妈抱了起来。

沈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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