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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州拨下电话, 隐约听到熟悉的DJ铃声,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
沈亭州纳闷地起身,朝着虚掩的房门走去。
衣兜里的手机震起来那刻, 周子探神色一震,摁住虞居容的双肩,脑袋向后仰去, 一个摆甩, 用力给了虞居容一个头槌。
虞居容眼前一黑,耳膜都跟着震了震。
在他发蒙的时候, 周子探已经推开他跑了出去。
虞居容:……
沈亭州刚走出休息室, 就看到周子探神色慌张地从隔壁出来。
沈亭州失笑,“认错房间了?”
周子探强作镇定, “嗯。”
“先进来, 外面冷。”沈亭州重新走进休息室,偏头问他, “鼻子怎么样, 还难受吗?”
周子探赶紧关上推拉门, “没事。”
沈亭州没多想, 按下叫餐铃,“饿不饿, 你们想吃什么?”
泡温泉前他们只是吃了点水果跟蛋糕, 沈亭州看着餐单, 大部分都是日料, 他不怎么喜欢。
问过周子探跟贺延庭的口味后, 沈亭州点了几样中餐, 又给他俩要了一份天妇罗的拼盘。
吃饭的时候,周子探的手机一直在响。
周子探看到短消息, 回也不回,直接将手机扔到一旁,没多久又来一条消息。
看到最新那条消息,周子探脸色霎时难看。
沈亭州将剥好的虾放进贺延庭碗里,抬眼去看周子探,“有急事?”
周子探收敛了一些厌烦,含糊道:“没事,我出去回个电话。”
沈亭州觉得周子探怪怪的,但见他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开口问。
周子探走出房间,见走廊左右没人,快步进了隔壁的休息室。
虞居容还没走,正慢条斯理地拿消毒湿巾擦手,榻榻米上放着清酒跟一些刺身。
看见这个装逼犯,周子探就满脸不耐烦,暴躁道:“有事赶紧放!”
虞居容这才抬头,“这么怕沈医生知道我在这里?他不是知道我们的关系?”
“知道不代表他能接受,他会喜欢。”周子探不是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他还是能看出沈亭州的态度。
虞居容似乎觉得好笑,“你还在乎别人的想法?”
周子探心道:废话,沈医生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当然在乎。
在这儿看见虞居容就已经够心烦了,周子探不想沈亭州体验这种心烦。
懒得跟虞居容多说,周子探极度不耐地问,“你到底有事没事?”
虞居容起身,轻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见见你,顺便去跟沈医生打声招呼。”
周子探眉心一跳,凶狠地瞪着他,“你听不懂人话?沈医生不想见你。”
虞居容嘴角挑着笑,慢悠悠说,“不见他也可以,那就要看你晚上听不听话了。”
听到这句类似威胁的话,周子探没有发火,只有敷衍和不耐烦,“知道了。”
说完就朝外走,他似乎着急回去,压根没把虞居容当回事。
虞居容叫住周子探,“等一下。”
周子探恼火地看来,“你怎么这么多屁事?”
虞居容走过去,那双桃花眼染着笑意,长睫虚虚地搭在上面,给人一种深情迷醉的感觉。
他用低沉的嗓音说,“我得提前拿点报酬,以弥补我白天独守空房。”
周子探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你在说什么屁……”
趁着他张嘴说话,虞居容居然将手探进他的嘴里。
周子探表情狠戾,当即就要咬断那根犯贱的手,虞居容却先一步扣住他的下颌,“你可以咬,但我想沈医生不会希望看到这这一幕的。”
周子探的犬牙抵在虞居容手指,听到这番话居然真的没有下口。
虞居容拨弄着周子探的舌尖,俯身凑近他的唇,“还是挺乖的。”
周子探表情一恶,把头偏了过去。
虞居容转头含住了他的耳垂,周子探顿时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实在受不了虞居容这种男们唧唧的腻歪,不想跟虞居容过多纠缠,也怕沈亭州跟他哥等太久。
周子探把心一横,摁住虞居容的脸,胡乱在他唇上啃了两下,然后把嘴一擦准备走人。
刚走出一步,虞居容把他拽回去,又吻了过来。
你大爷的,有完没完!
周子探向后一仰,邦邦又给了虞居容两个头槌。
虞居容捂着发晕的脑袋,看着周子探离去的背影,都要给他气笑了。
-
周子探悄悄推开门,装作无事发生地坐到原位吃饭。
深谙“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的沈亭州,不动声色观察老实吃饭,没去闹贺延庭的周子探。
神经大条的周子探难得敏锐,捧着碗不自在地问,“沈医生,你老看我干什么?”
沈亭州谨慎问,“你没事吧?”
周子探摇摇头,低头继续扒饭。
沈亭州越看越觉得有问题。
周子探跟其他人不一样,别人是本性善良,只是不小心误入歧途。但小周是本性就歪,如今一不小心走到正道跟歧途中间的那根白线。
正道对于他来说是钢丝,走上去非常不容易。
沈亭州对他多了几分关注,省得他从钢丝上掉下来,又重回到歧途。
晚上分房间睡觉,贺延庭不想跟周子探睡一块,周子探竟然也没说什么。
最终商议的结果是,沈亭州跟贺延庭睡套房,周子探一个人睡大床房。
度假村有地下酒吧,沈亭州嘱咐周子探,“晚上就不要出去了。”
周子探点了一下头,“嗯。”
沈亭州还是不放心,“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周子探:“嗯。”
沈亭州:他怎么这么老实?感觉好不对劲!
虽然周子探平时也听话,但今天格外听话,沈亭州总觉得他在憋着什么大事。
沈亭州心里不安,周子探不正常,没想到贺延庭也多少有点。
回到房间后,一向独立自己一个人睡的贺延庭,竟然提出晚上一块睡。
“小孩子”在陌生的环境是容易害怕,沈亭州表示理解。
洗完澡,沈亭州给贺延庭打开电视,找了一个动画片。
贺延庭看了半集,就一直在打哈欠说自己困了,沈亭州关灯让他上床睡觉。
贺延庭跟真正的小孩子不一样,他睡觉不需要人哄,给他一个枕头让他抱着就行了。
半个小时后,沈亭州昏昏沉沉快要睡着时,旁边的人动了动。
沈亭州明显感觉贺延庭在慢慢朝他挪近,沈亭州没太在意,直到贺延庭凑过来小声叫他。
沈亭州本能感觉贺延庭不是要叫醒他,而是在试探他有没有睡着。
想知道对方要干什么,沈亭州闭着眼装睡。
贺延庭动手摇了摇沈亭州,见他什么反应也没有,飞快下了床,绕过到床的另一侧,拿起沈亭州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他拿着手机,轻手轻脚抬起沈亭州的手,用沈亭州的指纹解了锁。
沈亭州:?
等贺延庭拿着他的手机出去,沈亭州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跟过去,拉开主卧的门看贺延庭要做什么。
贺延庭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点开沈亭州的通讯录,拨出去一个电话。
拨通后,贺延庭迫不及待开口,“江江。”
听到这个名字,沈亭州心头微震,没想到贺延庭几岁的智商还有这样的小心机。
“你什么时候过来接我?我有钱了,有很多很多,你别工作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贺延庭的语气一下子低落起来,“你是不喜欢我吗……那你怎么不来接我,我想你了……”
听到这里,沈亭州推开了房门。
前几天沈亭州跟江寄通过电话,知道对方正在准备一个很重要的考试,是真的没有时间照顾贺延庭。
虽说能抽几个小时来看望贺延庭,但他们本来就应该桥归桥路归路,江寄没有义务安抚贺延庭。
不想江寄为难,沈亭州朝贺延庭走了过去。
偷手机被抓包的贺延庭看着沈亭州,泛红的眼眶满是失落。
沈亭州拿过他手里的电话,跟江寄说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见沈亭州挂了电话,贺延庭有些着急,“他有说接我吗?”
沈亭州顿了一下,还是那套说辞,“江先生在忙。”
贺延庭哽咽起来,“你骗人,他就是不想见我,他讨厌我。”
沈亭州坐到他旁边,问出一个好奇已久的问题,“你怎么这么喜欢他?”
贺延庭失忆后,跟江寄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怎么对他感情这么深?
贺延庭抽噎了一下,给了沈亭州一个朴实无华的答案,“因为他长得好看。”
沈亭州:“……小周长得也不丑啊。”
贺延庭眉头立刻拧起来,“他丑。”
沈亭州想笑,这个评价绝对是带着对周子探的偏见。
沈亭州又问,“那你觉得我呢?”
贺延庭看了一眼沈亭州,“你也好看。”
顿了一下,他又说,“但江江最好看。”
那是肯定的,要是江先生不好看,贺延庭也不会对他一见钟情,然后强取豪夺。
沈亭州看了一眼时间,“很晚了,睡觉吧。”
贺延庭并不好糊弄,执着地问,“他是不想来接我,是吗?”
沈亭州之前一直把贺延庭当小孩子,今天发现他跟小孩子还是不一样的。
沈亭州想了想,还是决定透露一下他俩的过往,“你以前跟江先生关系并不好。”
贺延庭眼睛一下子湿润了,“所以他真的讨厌我。”
见贺延庭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沈亭州小声说,“……是你先对人家不好的。”
贺延庭抽着鼻子说,“那我现在会对他好。”
关键是人家现在不需要。
沈亭州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说,“那你就等着江先生消气吧,这个时候别联系他,等他自己不生气了主动联系你。”
贺延庭眼巴巴问,“他要是一直生气呢?”
沈亭州:“那只能一直等着了,好了,睡觉吧。”
贺延庭显然不能消化这件事,自己去另一个房间,蒙着被子哭去了。
沈亭州:……
-
隔天一早,沈亭州喊上周子探跟贺延庭去自助餐厅吃早饭。
一向精力充沛的周子探,竟然有些没精打采,频频打哈欠走神儿。
沈亭州很少见周子探这样,不免有些担心,“不舒服?”
周子探咬着奶黄包,含糊不清地说,“没有,就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吃完自己的奶黄包,周子探又飞快从贺延庭餐盘叉走了一个。
贺延庭没有理他,用餐刀将小猪造型的馒头五马分尸。
周子探又从他餐盘偷了一块水果,贺延庭还是没有反应,继续将馒头大卸八块。
周子探小声问沈亭州,“我哥怎么了,感觉有点不对。”
贺延庭虽然行为暴力,但人却透着无精打采。
沈亭州看了一眼贺延庭,用同样的音量回复周子探,“……跟你一样,昨晚没睡好。”
周子探表情有些微妙,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闷头吃饭。
沈亭州看了周子探几秒,总算发现他身上哪里违和,问道:“你换耳钉了?”
周子探愣了一下,“不一直是这个吗?”
沈亭州看着周子探耳朵那枚蓝色耳钉,有所怀疑地皱眉,“我记得以前是红色的,难道不是吗?”
周子探摸了一下耳朵,他压根不记得那玩意儿是什么款式,什么颜色。
“不知道。”周子探支吾道:“可能……是早上拿错了吧。”
沈亭州:“这个耳钉不是虞居容给你的?”
周子探:“……他给了我两个。”
想到虞居容那个《人外》的视频,沈亭州神色复杂,“他最近没找你吧?”
周子探眼睛闪了闪,戳着布丁摇了一下头,“没有。”
沈亭州放心下来,他现在很怀疑虞居容的精神状态,最近周子探不跟他接触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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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这两颗蔫嗒嗒的脑袋,仿佛抽干水分的小白菜,沈亭州的眼神充满关爱。
“上午我们就别出去了,你们俩留房间补觉,休息够了再说。”
吃过饭,沈亭州领着两颗小白菜回去睡觉。
贺延庭没心情排斥周子探,周子探同样也没有精力再闹腾贺延庭。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一人占半张,在沈亭州的盯梢下,乖乖合上眼睛睡觉。
一个哭到大半夜,另一个劳作到大半夜,沾枕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看着睡下的两个人,沈亭州露出满意之色。
突然手机响起视频电话的声音,沈亭州慌忙拿出来,生怕吵醒他俩,本想静音,没想到接通了。
许殉问,“房间怎么这么暗?”
沈亭州压低声音说,“拉着窗帘呢。”
许殉看到视频里是酒店房间的布局,“在外面?”
沈亭州朝门外走去,“嗯,在……出差。”
嗯,怎么能不算是出差呢?
许殉把小银渐层抱到镜头前,跟沈亭州告状,“它又要吃猫条。”
沈亭州嘴角塌下一小角,“不能让它吃,肠胃刚好一点。”
许殉托着小猫,“道理都跟它说过了,但它就是不听,还偷吃我的饭。”
沈亭州笑着刚要说什么,管家从镜头前路过。
虽然对方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朝镜头这边看,但沈亭州跟许殉都默契地停下来,甚至保持着原姿势没动。
等管家走了,定身术好像解除了,沈亭州舒了一口气,“小猫就是嘴馋,过了这个时期……也可能嘴很馋。”
但有些猫是小时候馋嘴,大一点就会变好,至少不会跑厨房偷吃。
许殉说,“我现在都不能打开食物袋子,一听到声音它就冲了过来,还抢别猫的东西。”
沈亭州惊奇,“大猫们没打它?”
许殉:“打了,我没拦着。”
沈亭州:“……没拦着是对的,就是要让它知道抢东西会被教育。如果打架严重的话,那就要隔开它们了。”
正说着,管家又从许殉身后路过,两个人再次定住。
等人走了,他们的谈话才继续。
沈亭州后知后觉地笑起来,许殉问,“怎么了?”
“没什么。”沈亭州笑着摇摇头,“只是觉得为什么管家一出现,我们就不说话了?”
许殉心道,因为他会阴阳怪气。
沈亭州读懂了许殉的表情,管家是对许殉不假辞色,但为什么他也要定身、噤声呢?明明管家一直对他和颜悦色,按理说他不该怕对方的。
可能是……管家气场太强大了。
许殉放下一直挣扎的小银渐层,只将自己的脸暴露在镜头,“你什么时候回来?”
镜头只剩下许殉后,沈亭州莫名有点不自在,“快了,最迟明天下午。”
许殉的轮廓在手机自带的滤镜下,有几分朦胧的柔和,咬字也很轻,“那会给我带礼物吗?”
沈亭州心口动了一下,正要说什么时,管家第三次飘过。
时间再次微妙的静止。
沈亭州努力忽略那种异样感,轻咳了一声,“你想要什么礼物?这边好像没什么纪念品。”
毕竟沈亭州没出市区,顶多给许殉带俩温泉蛋。
估计带回去了,家里的小猫也会抢着吃了。
许殉说,“只要是你送的都好。”
话音刚落,管家出现在他背后,犀利评价,“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土味,你不如直接说让沈医生早点把自己带回来。”
果然——
沈亭州怀疑有什么机制,会触发管家百分百吐槽。
但这次许殉没反驳,还真的跟沈亭州说,“那你早点把自己带回来。”
沈亭州一愣,话烫嘴似的,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才说,“……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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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探跟贺延庭一觉睡到中午。
吃午饭的时候,沈亭州忍不住提议,“如果玩儿得差不多了,就……早点回去吧。”
因为虞居容的搅合,周子探也没了兴致,第一个响应,“这里没什么好玩的,早点回去也好。”
贺延庭闷头戳着沙拉,把外界所有的声音都屏蔽了。
沈亭州跟周子探默契地忽略掉他,回房间收拾东西。
睡了一觉,又填饱肚子的周子探彻底恢复精力,回去的路上又开始在贺延庭面前各种作死。
“失恋”状态下的贺延庭压根没心思搭理他,被周子探吵烦了就拿冰激凌叉子扎他的手。
周子探吃痛地抽回自己的手,可怜兮兮吹着自己的手背。
安静没一会儿,周子探再次贱兮兮凑到贺延庭面前。
沈亭州:……
沈亭州摁住周子探,“他心情不好,你别闹他了。”
周子探不解,“我哥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变成这样了?”
看着心情很不错的周子探,沈亭州反问他,“你怎么回事?早上还无精打采的,现在怎么这么开心?”
周子探捂嘴偷笑,眼里有种简单而纯粹的快乐。
他背过贺延庭,悄悄对沈亭州说,“我从来没跟我哥睡过一张床,今天是第一次,以前我顶多就是偷偷躺到他床上,今天是直接睡一块了,沈医生,你给我们拍照没?”
周子探一脸期待地看着沈亭州。
沈亭州表情一言难尽,把嘴抿起来,不让自己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周子探对贺延庭的感情绝对是不正常的,但这种不正常未必是爱情,又未必不是,沈亭州从来没看明白过,周子探自己都是稀里糊涂的。
沈亭州对痴汉小周说,“……下次吧。”
周子探似乎很期待,脸上堆着笑意又忍不住朝贺延庭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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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沈亭州给许殉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对方自己出差回来了。
消息刚发送出去,他就有点后悔这种报备行踪的行为,总感觉有点……
沈亭州想撤回来,但撤回来好像更怪。
很快许殉回复了一条:【刚到家?】
沈亭州想了想,戳着九宫格打下一行字:【没有,回来有一会儿了。】
许殉:【哦。】
沈亭州看着这个“哦”陷入困惑,为什么要发一个哦,他又为什么要对许殉撒谎?
沈亭州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没搞懂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操作。
他没回许殉,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隔了三分钟,许殉的消息再次发过来,沈亭州捞起手机点开他发过来的视频。
是许殉训练猫猫握手的视频。
猫跟狗的服从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许殉拿小鱼干诱惑半天,也只能勉强让它们抬起高贵的爪握一下。
看着许殉在视频里,认真发号施令的样子,沈亭州想要笑。
看了好几遍视频,沈亭州才回复他,“训练得很好。”
许殉:【明天我打算训练它们拒绝吃陌生人给的食物。】
沈亭州:【哇!】
许殉:【过几天我再训练他们跳圈。】
沈亭州:【!!】
许殉:【等学会跳圈了,到时候再让它们学叼飞盘。】
沈亭州:……别太离谱,猫猫怎么可能去叼飞盘!!!
看着许殉那些离谱的文字,沈亭州谨慎地问:【怎么突然想起让它们学这些了?】
许殉回道:【技多不压身,猫儿当自强。】
好一个猫儿当自强。
沈亭州抓了抓额角,劝道:【……别太累着它们。】
几秒后,沈亭州又打过去一行话:【也别累着你自己,我还是觉得顺其自然就好,它们这样我就挺喜欢的。】
许殉:【我今天刷到一只跳呼啦圈的猫,你要看吗?】
会跳呼啦圈的猫?
是谁这么丧心病狂,让圆润可爱的猫猫跳呼啦圈!
沈亭州觉得自己必须要批评这种行为,这不是逼着大家鸡娃猫猫?
沈亭州义正言辞地让许殉发过来视频链接,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妄为。
许殉:【呵呵。】
沈亭州:【?】
许殉:【你果然喜欢这种技术流的猫。】
也不是,主要是想谴责一下,沈亭州在心里小声反驳。
许殉:【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沈亭州心虚不敢说话,发过去一个吃爪爪的表情包。
晚上沈亭州刷某音时,无意中刷到一条盘点男人十大谎言的短视频。
“恋爱时,男人最常说的十大谎言,第十条,宝宝,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这是每个热恋期,男人都会说的一句话,但如果大家听信了这句话,那就太天真了。他们说着无论什么样子都喜欢,转头看见白皙、高挑,身材凹凸有致的女生时,你看他们走得动路吗?”
沈亭州的膝盖莫名有些刺痛,好像谁给了他一箭。
当天晚上,沈亭州就梦到一只转着呼啦圈的漂亮布偶,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
“喜欢吗?不是喜欢我转呼啦圈,我转给你看。”
很快布偶扔了呼啦圈,又开始跳肚皮舞,“喜欢吗?是不是很喜欢这些洋花样?我给你跳,我给你跳到天荒地老,跳到你去见你姥儿。”
布偶猫又说,“再不行我给你表演一个夸猫追日、精猫填海、后猫射日、女猫补天,好不好!”
随着这一声声的诘问,那只布偶的身形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变成许殉的样子,然后从电视机里爬出来。
“不是说,只要是猫猫,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都喜欢吗?”
许殉从电视里爬啊爬,最后爬到沈亭州脚步,抬头问他,“喜欢我吗?”
沈亭州活活给吓醒了。
梦里许殉那气势,他哪里敢说不喜欢!
-
第二天上午,沈亭州开车去了一趟医院。
秦司从抽屉拿出拷贝的胎儿四维视频,递给沈亭州时,看到他的脸色惊了一下,“你昨晚去荒郊野外了?”
沈亭州:“?”
秦司:“一脸被妖精吸食了精魄的样子。”
“……”沈亭州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没这么惨吧?”
秦司拿出镜子,“自己照。”
沈亭州低头看了一眼,“我觉得还好。”
秦医生对着病人小沈望闻问切一番,最后得出结论,“看来是习惯被妖精吸食了。”
沈亭州:……
秦司将U盘塞给他,“赶紧上路吧。”
沈亭州静默片刻,“听我说谢谢你……”
秦司挥手,“退下。”
沈亭州趁其不备,薅走了给他带的甜甜圈。
秦司的怒吼声在背后响起,“做人别太不给自己留后路!”
记仇小沈咬下甜甜圈:对你不需要后路,略略略。
不过这甜甜圈真的好甜,亏秦司这么喜欢吃。
从医院出来,沈亭州直奔苏俞家,将拷贝的视频拿给他看。
沈亭州刚从车上下来,小洋房的房门就打开了,虞居容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沈亭州,虞居容勾着唇角走过来打招呼,“沈医生,在度假村跟子探玩儿的怎么样?”
沈亭州疑心顿起,“你怎么知道?”
虞居容指了指耳朵,“我在他身上放了定位器,你不知道?”
沈亭州知道,但没想到虞居容能这么光明正大,毫不羞愧地说出来。
沈亭州说,“我保证小周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你放过他吧。”
虞居容笑了,意味不明道:“你的保证我相信,但我还没玩儿够,他是一个很好玩的人,不是吗?”
沈亭州一时不知道他说的是哪种好玩。
“呀呀呀,让我看看是谁在欺负沈医生。”苏俞的脑袋从房门探出来,歪头盯着虞居容,“是你吗?”
虞居容抬手,“好,我这就走。”
苏俞问沈亭州,“要他走吗?不行我把阿宴叫下来。”
虞居容似乎无奈,“都多大了?”
苏俞哼了一声,“多大了这招也有用,我再用十几年也不嫌腻。”
说着冲二楼喊,“阿宴,虞居容欺负沈医生!”
虞居容一副惹不起,我躲得起的模样,抬脚就走。
苏俞从地上抓了一把鹅卵石,塞给了沈亭州几颗,“我们打他,打倒虞居容!打倒虞居容!”
苏俞边喊口号,边朝着虞居容丢石子,每一颗都正好砸中虞居容的后脑勺。
沈亭州:……
虞居容仿佛已经习惯,走得异常潇洒,头都没有回。
直到人彻底消失了,苏俞哼道:“今天算他走运,没有更大的石头子。”
外面冷,沈亭州赶紧将气性大的孕夫请进屋。
苏俞用家里超大的液晶电视播放沈亭州拿回来的视频。
“哇,好清晰,这个是宝宝的手吗?”
“五个月的胎儿还没有长出手指。”
“好吧,那就是没有手指脚趾的宝宝,好可怜哦,都没有手脚。”
“……”
沈亭州正跟苏俞说胎儿的情况,苏俞的电话响了,他去阳台打完电话回来,气呼呼的明显不高兴。
沈亭州问,“怎么了?”
苏俞不高兴地说,“一会儿我弟弟要来。”
沈亭州不知道苏俞还有弟弟,从来没有听他说过。
苏俞:“是我小爸爸跟三叔生的。”
沈亭州:什么!
苏俞狠狠道:“他以前还给阿宴下过药。”
沈亭州:what!
苏俞又说,“他甚至开车撞过我。”
苏俞每说一句就颠覆沈亭州的三观一次,居然比小周还法制咖的人出现了。
那他今天来这里干什么,送死吗?
就苏俞这个性格,他来了能有什么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