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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组织€€€€就是方块四、梅花九他们所属的那个地方,它的维系者,究竟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还是可以随时更换补充的一些位置呢?总会有一些沉迷于研究力量和规则的疯子放弃自己的完整意志来加入它,这些疯子共享彼此的学识与智力。”
“不要露出那种傻子一样的神情,我只是有感而发。回到正题,据我所知,在建立的前十几个纪元里,他们的研究得到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结果,偶然有所成就也是出于幸运女神的眷顾。”
“转折点是在某一个纪元的某一天,那一天,他们有人从永夜中得到了几个材质近似玻璃的瓶子€€€€就像是走了狗屎运从大海里捞出了一个远渡重洋的漂流瓶那样,瓶中封存着一些关于这个世界本质的古老手稿。而他们从中得到了非凡的启示,在此后的许多个纪元里逐渐建成了以扑克牌花色为区分的几个序列,用某些难以想象的手段培育出了许多拥有特殊力量的实验品。”
“为了纪念那些可爱的漂流瓶,他们的每一个实验室都是透明的瓶形。瓶内的实验品在力量的灌注下经历非人的折磨,瓶外的研究员则毫无障碍地、不带有任何感情地观察着他们。就这样。”
“玻璃室,一个冷漠的好名字。只是,所谓的‘玻璃’真的是指我们通常说的那种由凡人冶炼而成的材料吗?我对此不予评价。”
“只是,当我投靠了现在的老板,看见公司究竟是用什么东西来铺了广场地板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地方来对了……”
说着,守门人诡秘莫测、略带感伤的语声已经演变为奇怪的、沾沾自喜的笑声,活像是走在路上捡到了钞票那般。
已经坏掉的守门人沉浸于喜悦中,已经无法再说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了。
其它三个人继续投入到百无聊赖的洒扫工作中,那该死的木乃伊巫师依然在死死地盯着他们。
€€€€也许不该说“该死的”,毕竟它已经死了。
白松兢兢业业地劳作着。郁哥一定做不来这种琐碎无聊的活计吧,他想。
一想到此时的郁哥或许也在哪个陈年墓葬里打扫着卫生,白松就充满了工作的热情,刷起罐子来都用力了许多,看,连那位老木乃伊的脸上都露出了赞许的笑容,不是吗?
君主的陵寝,空旷的大厅。
从藏身的缝隙里向外望去,血红的怪物一只接一只路过此处。但都没有发现阴暗的角落里还有这么一道可以藏人的长长缝隙。
郁飞尘和那位救了他的客人尽量在缝隙里向后退,让自己隐在更深的黑暗中。
当黑暗足够浓烈,可以遮掩许多细节的时候,穿着古板黑色套装的青年脸上,那种因为和陌生人说话而升起的腼腆和不自在终于慢慢消退了,他看着前方近处郁飞尘的身影,眼神灼灼,专注得近于陶醉,甚至微微向前倾了一下身体,鼻尖微动,像是要从郁飞尘身上嗅闻、感受什么吸引着他的气息一样€€€€
但是,不能表露出来,不能那么明显€€€€会被发现。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自己的身体艰难扳回正常的站姿。虽然,这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
前面的身影没什么动静。没有被察觉,他松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
终于放松下来的那一刻,冷的、冰雪一样高高在上的、毫无感情的嗓音忽然响在他耳畔。
“你心跳很快。”郁飞尘淡淡道,“怎么了?”
那种拘谨的神情再次回到他脸上。
“没什么,”这位拘谨的青年小声说,“嗯…我…我听到另一个东西过来了,你听到了吗?”
郁飞尘说:“别出声。”
他紧张地点了点头。
寂静里,那种不同于其它鲜红怪物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它一跛一跛的脚步要比其它怪物重很多,是那个最大的。
与此同时,还有一种十分异常的,沉闷却又刺耳的声音。
靠着墙壁听了三秒钟,郁飞尘确定,那是怪物的指甲一路划过古墓的墙壁造成的声响。
它正在朝着这个方向来,并且手指沿墙划过,确认途径的墙壁内没有缝隙或暗门这些东西。
再过一分钟,它就会来到这里,然后它会发现,此处的墙壁别有洞天€€€€
郁飞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毫无预兆地,一只血红的、扭曲的手就这样从缝隙外探了进来!
红色的躯体堵住整个缝隙,它的体型不足以进入这样一个地方,一只巨大的眼睛满怀恶意地朝内望去。
鲜红的手上上下下在缝隙内摆动数下。
最近的一次,那尖锐的指甲只差几毫米就会碰到郁飞尘的鼻梁。
最终,它没碰到任何东西。
鲜红的手收回去了,身躯也从缝隙口移开。等到那沉重得仿佛刻意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在了远处,缝隙内的人才恢复了正常的呼吸频率,慢慢走到光线亮一些,更能看清外面的地方。
“其实……”那不知该怎么称呼的青年说,“这里的限制没有那么大,你可以动用一些本源力量,不会触犯规则。你的本源力量一定是很强的,我想。”
郁飞尘淡淡道:“你怎么知道可以用?”
“我试过。”他回答说,“真的可以用,这样就不用那么辛苦。”
郁飞尘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让他不解其意。
然后郁飞尘向外走去,他并不想长久待在这个没有退路的死角里。
至于用本源力量,也许真的可以用,但现在显然还没到需要用的时候吧?
过什么等级的副本就应该拿出什么样的水准,不能高与也不能低于,一直以来带过副本时他都是这样做。以至于有一种奇怪的投诉意见是说他应该按阶梯收费,而不是拿着高额的费用敷衍了事地带过。当然,即使被投诉他不会改。
这是一种审美,眼下这个人显然无法欣赏,不像安菲,安菲和他在这方面是一一致的,虽然可能是只出于单纯的、划水的心态。
他离开缝隙口。
一道巨大的、血红的身影就静静站在缝隙侧面的墙壁边,在从内向外看不见的死角处。中间那个前伏的头颅咧开了嘴,露出一个血淋淋的笑容。
长刀当头劈下!
郁飞尘却一脸冷静,似乎早有预料,他迅速侧身避过,跃向另一个方向!
兵兵乓乓的打斗和追逐声音一路远去,缝隙里,只留下那个安静的、思索着什么的青年。
最后他微扶了一下眼镜,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一些记录,一边写,一边低声喃喃念出,那语声有奇异的频率,仿佛能以匪夷所思的形式传递到其它人耳中。
“他……敏锐……强大而冷漠……但与我们想象的很不一样。”
“虽然连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都……连名字都没有交换。”
“但对着比自己弱小且愚蠢的人类,居然能保持一些耐心……虽然少得可怜。”
写着,他想起最后那人看向自己的一眼。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他竟然好像有着自己的性格……”
他抿着唇划掉这一句。
“不,应该说,它竟然好像有一个真的人格……”
第238章 君主墓 05
青铜吊灯的枝蔓之间, 压低的语声响起。
“听闻红心三在您那里谋了一份好差事,但我必须得告诉您,红心三野心勃勃, 并非善类, 做他的主人会被咬到手。也许他与您的永昼并不匹配。”
“感谢提醒。但我相信真正的主人不会被反咬一口。”安菲淡淡道, 阴暗的墓室大厅内,他的声音如此冷漠而倨傲。
自称“鬼牌”的青年笑了笑:“您和传言中不太一样。”
“你们倒是和传言中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一声模糊的啸叫, 是怪物呼唤同伴的声音,与寻常的声音不同,这声响穿透力极强, 也更加低沉可怖€€€€想必是那只大怪物发出来的。
是小郁又惹到它了么, 还是说, 小郁怎么欺负它了?
这声音落下后, 接二连三的鲜红怪物路过这个大厅,往声响传来处赶去。烛台上的两人不再说话。
在一个没有怪物的间隙,安菲跃下青铜灯, 无声落地,那只血淋淋的半截婴儿趴在他肩膀上,似是带有惧意地看向鬼牌。
鬼牌脸上依旧是温文尔雅的神情, 他也跟着安菲落地。
“您要往哪里去?或许我们可以同行。”他说。
安菲没有回答他,只是打量着前方的通道口, 似在规划道路。
“不得不说,居然能和您进入同一个场景, 这让我很惊讶。”鬼牌轻声道:“场景对客人是有选择的, 这座宫殿选择了您, 也选择了我, 冕下, 难道说我们身上有某种共性么?”
安菲微侧过头,冷淡的余光看过鬼牌的身影。
他是十六七岁纤长单薄的少年体态,可当幽冷的磷光照着那近于完美的精致轮廓,周身自然流露的威严因与外表的巨大反差,显得更加摄人心魄。
他唇角流露出隐约的笑意,依然是那样高高在上的语调。
“听我的守门人说,你们因在永夜中捡到几个漂流瓶而获得了力量。”
“确切来说那不是力量。知识,冕下,我们获得的是知识。”
“看来真是一些有用的知识。”
“确实如此。难道您也曾得到过那瓶中手稿的启示?不然,我想不到要什么原因能让永昼的主神冒险来到此地。”
安菲:“这么说,你是觉得那些手稿出自迷雾之都了。”
鬼牌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看向安菲,似乎要捕捉他一切情绪的变化。
“手稿中没有提及过‘迷雾之都’这样一个地方,当我们追溯它的来处,只找到一个语焉不详的地名,那名字由无比深奥的语言写就。冕下,它们来自的那个地方,叫€€€€圣山。”
“圣山,有个地方叫圣山。”一本奇怪而晦涩的语言书不知怎么又勾起了克拉罗斯追忆往事的欲望,“很多年来,玻璃室的鬼牌们一直在找它,他们说那是一切事物的发端。可惜啊可惜,这么想找,多年来却得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但要我说,创生之塔可比那虚无缥缈的圣山靠谱多了。”
“呃呃呃,那个……”白松的语调有些怪。
克拉罗斯奇道:“嗯?小朋友,你吃了苍蝇了?”
白松抬起手,艰难道:“你背后……”
克拉罗斯警惕回头,却看见那老木乃伊抄着一把巨大的捣药杵,板着一张阴沉得彻底的棺材脸,正照着自己的脑袋抡下!
守门人不得不进行一个侧滚,躲进最近的桌子下,却还没住嘴,喋喋不休道:“尊敬的巫师阁下,无辜的我是哪里招惹到您了吗?难道是我说到让您不高兴的事?哦,老板保佑,尊贵的、善良的阁下,您是和他们中的哪个有仇呢?我要声明,我和这任何一个都没有关系,是玻璃室?鬼牌?创生之塔?圣山€€€€”
话音还没落地,腐朽的桌子已被捣药杵狠狠砸碎,木屑、灰尘四散。
“你不要过来啊€€€€”
墨菲做出一个不愿再看的表情。
“圣山?”安菲终于正眼看向鬼牌,微笑道:“这个名字,很久没有听过了。”
心中的某个猜测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得到验证,鬼牌眼中掠过惊喜的神色。
他直视着安菲的眼睛:“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这话说出的同时,却有三道模糊的苍白色雾气从他身上激射而出!每道雾气的最前端有一张狰狞人脸,三张表情痛苦的人脸带着三道苍白雾气,在尖锐的啸音里飞旋着冲向安菲!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半截婴儿无声地大哭起来。
安菲却只是缓缓转身,彻底正对着鬼牌,直到此时,他唇角依然噙着淡淡的笑意。
鬼牌死死看着安菲,他期待它们相撞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