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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在家里住了两天,邻居们便有闲话传了出来,我妈整天灰溜溜的,生怕见到熟人,问起我的情况。 可偏偏这条街上不认识我妈的人的确很少,这都是因为她平时喜欢聊天,愿意热心的帮助别人而积累下的人脉。 而如今,却成为一种负担。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是我已经感觉到,她不得不在街坊邻居们异样的目光中,低下头来。 是啊,我嫁给裴瑾年之后,尤其是后来他成了锐丰集团的总裁,整条街的人都羡慕得不得了。 我妈也因此脸上有光,现在我这般落魄的搬回家里住,落差的确有些太大。 尤其是那些喜欢八卦的人们,早已传出了这样那样的版本,并乐此不疲的传播着。 “妈,我打算回家了。”我思前想后之后对我妈说。 “这里就是你的家呀,你还想去哪里?”我妈摘下系在腰间的围裙,“你看,我给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快过来尝尝。”说着她把我拉到了餐桌前。 果不其然,一桌子的好菜,都是我爱吃的。 可是以我现在的状态。就是吃再甜美的食物,也如吞黄连,苦涩难耐。 我勉强吃了几口,放下筷子,说道,“妈,我真的该回去了,有田姐她们几个人照顾我,您不必担心。” 我妈叹了一口气,“妈并不是趁这个机会绑住你,只是你和小裴闹成这样,那座房子,无疑会让你触景生,难免伤感。” 是啊,她说的没错,那里到处他都是他的影子。 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我们的回忆,我的确无法走出来。 不过从我的主观意识上来说,我宁愿活在回忆里,至少回忆里有他。 也好过现在,我就连仰望天空都感觉到陌生,找不出一丝属于他的痕迹。 “没关系的,妈,既然事已至此,无论结果如何,我必须学会面对。”我藏起内心的脆弱,在我妈面前假装坚强。 其实我想离开这里的原因,除了不想别人对我妈指指点点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我想念裴瑾年了。 只要回到我们的家,现在应该说是我们曾经共同的家,我才可以清晰的触摸到他,哪怕只能感知到他的一点点气息,也好。 可是这个卑微的想法,我不敢对别人提起过,只是默默的藏在心里。 我害怕别人笑话我太不争气。 然而,我就是在真真实实的想念他,无法抗拒地想念。 听我这样说,我妈也不好再阻拦,只得同意。 “那好,小沐,你千万不要想太多,有事一定要跟妈说,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你,妈永远不会离开你的,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 “嗯,我知道,妈妈对我最好了。”我搂住了她的脖子。感受着无坚不摧的母爱。 等我离开她的怀抱时,我发现一向坚强乐观的钱女士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对不起,妈,是我不好,让您跟着操心了。”我取出纸巾,为她擦去眼泪。 我妈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的劝我道,“小沐,人的一生中不可能事事都一帆风顺,总是要磕磕绊绊的,但无论何时,都不要悲观气馁。 无论这个地球上少了谁,明天的太阳都会依旧灿烂,我们来这个世上是为了活着,活着就要快乐,如果每天悲伤度日,那这一天就被我们白白浪费掉了。” “妈,这其中的道理我都明白,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 我一时也不知再说什么话来劝我,只是不住的点头,“妈相信你,一定可以很快走出来。” “对了,妈,你不要再去找瑾年的妈妈说这件事了,她也是刚刚知情,而且知道了以后,心里也很难过。” 我妈愁苦的别过脸去,叹息着说道,“亲家母人真是不错,命运对她也不公平。那天我实在是太气愤,才找到她质问,她的儿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当时根本不信,说她了解自己的孩子,并且说你在瑾年心目中的地位很重,所以当场表示,这一定是个误会,她的儿子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越是这样说,我越是火大,都已经成为事实了,她还在狡辩,这显然是在包庇自己的儿子嘛!后来才知道,她也一直被蒙在鼓里,是我冤枉了她,她心里还不知怎么气我呢。” “不会的,她为人善良,心胸宽阔,不会计较这些的,并且她也理解你当时心急如焚的心情,对这件事她只会感到抱歉,绝对不会怪你。” 我刚刚回到海韵华庭,还没等把所有冷冷清清的房间都看过一遍,田姐就走上楼来说道,“少夫人,有位张律师要见您。” 张律师?我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人,更没有与他有约,不会是找错人了吧。 但人家既然已经登门了,实在没有将其拒之门外的道理,于是我吩咐田姐,“请进来吧。” 这个张律师三十五岁左右,中等身材,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手里提着黑色公文包,黑框眼镜后面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我请他落座之后,他彬彬有礼地为我递上了名牌,然后开门见山,从公文包里拿出几本文件,递到我的面前,口齿清晰地说道,“我是受裴瑾年先生的委托,把这个交给您。” 我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五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离婚协议书。” 心脏顿时像被一种尖锐的铁器铲到,痛到无法呼吸。 只听张律师继续说道,“夏女士,如果您没有异议的话,请在女方右侧的空白处签字,只要您签了字,接下来的事情由我全权办理,同时你和裴先生将恢复自由之身。” 我接过张律师递过来的签字笔,手开始剧烈的颤抖,笔尖还没有落到纸面上,签字笔便滑到了地上。 “张律师,今天我有点不舒服,关于是否签署这份文件,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当然可以。”张律师利落的起身,“夏女士决定之后,或者对这份协议有异议的话,随时跟我联系。” 该来的还是来了。 张律师走后,我把那本厚厚的文件丢在了茶几桌面,人软软的瘫倒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