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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斯先生实在太过于昂贵,他说出的这个价格远远超过景玉的预算。
如果是两千欧的话,她可能还可能会稍稍考虑一下。
不过景玉仍旧不死心,问了句:“如果是我的话,能给打折吗?”
克劳斯说:“不能。”
景玉:“……哼。”
出师未捷身先死。
半小时内重燃希望小火苗,又被克劳斯先生啪唧一下直接掐灭。
现在的景玉很忧郁,也很惆怅。
杜塞尔多夫的葡萄酒节一般会在九月的第二周和第三周的周末举行,距离这个节日庆典还剩下一周,而按照克劳斯先生的习惯,他喜欢在即将出发的前四天开始做旅程规划,让助理帮忙订机票。
这也就意味着,景玉还有三天的时间用来说服克劳斯先生。
景玉揉了揉脸颊,给自己打气。
金钱收买失败,景玉思考良久,决定使用美色、诱惑之。
然而,天不遂龙愿,在景玉还在纠结要不要穿旗袍见他的时候,次日,日薪昂贵的克劳斯先生就离开了慕尼黑。
他并不是一个只会享乐的人,在工作的时候,也一贯秉承了教育景玉时的严肃态度。
栾半雪比景玉迟一年来的慕尼黑,她是以交换生的身份过来的,课程方面没有景玉这么满,也没有景玉这样,顶着顺利毕业的压力——虽然课程和考试也督促着栾半雪,但她本身还是佛系小咸鱼,完全不会像景玉这样为了得到更高的分数而拼命学习。
最让栾半雪不能理解的,就是克劳斯给景玉制定的那些课表和任务,密密麻麻好几行。
且不说学业上的压力,每周,景玉还要上三节芭蕾课,三节小提琴,以及两节鉴赏和礼仪课程,最后这堂课,除了最基本的一些礼仪外,还会教给景玉一些商务上的谈判技巧、心理分析等等内容。
据景玉说,最后一堂课的老师换了四、五个,各个领域的专业老师认为已经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教授给景玉后,会选择向克劳斯先生汇报。结课之后,景玉可以从克劳斯先生这边成功地拿到一笔激励的奖金,休息一周后,克劳斯先生会请新的老师回来。
对于景玉目前受到的教育,栾半雪简直叹为观止:“说真的,培养下一代继承者也不过如此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景玉和栾半雪并排躺着做面部护理。
这个倒不是克劳斯要求的,而是珍妮弗在征求景玉意见后请来的护理。
除了那次建议景玉穿旗袍之外,克劳斯再没有对景玉的衣着或者身材、相貌给出“建议”。
他不会约束、或者固定景玉必须按照他的喜好穿衣装扮,美是多种多样的,在景玉抱怨自己体重上涨的时候,克劳斯还会与她仔细分析,最终得出结论——
景玉受到潜移默化太深了,不一定非要追求纤细的身材,健康才是最美的。
更何况,克劳斯眼中的景玉还是有些过分瘦弱了。
舒缓的音乐中,景玉平躺在铺着白色垫巾的长椅上,脸上敷着面膜,充分享受着来自护理师的温柔照顾。
为了能够让景玉和栾半雪得到最佳的享受,这个白色房间中空气湿度很大,汩汩地冒着白雾,舒缓放松的钢琴曲
她闭上眼睛,回答栾半雪:“再生父母。”
栾半雪很赞同好友的回答,她问:“所以你想好了吗?去哪儿?斯里兰卡还是你梦寐以求的葡萄酒节?”
“……后者吧,”景玉说,“大不了和克劳斯先生请个假,慢慢说,他应该会理解的。”
“这可不一定,”栾半雪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据你所说,他已经好几天都在外面工作了对吧?小别胜新婚,一回来之后还不是干柴烈火一点即燃地动山摇——”
景玉沉默两秒,她说:“半雪,以后你的身份除了Coser、Singer外,还可以再加一个了。”
栾半雪好奇:“什么?”
景玉:“Ghser。”
这个并不高明的笑话逗的栾半雪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她才说:“景玉,你难道不担心克劳斯会在外面教育其他人吗?”
景玉不假思索:“不。”
她想了想,认真告诉栾半雪:“我相信他。”
栾半雪并不是亲身体验者,她没有办法理解景玉对克劳斯的信任。其实就连景玉自己回想起来,也惊诧不已。
在第一次见到克劳斯先生的时候,景玉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信任一个金发碧眼、不同文化背景下成长起来的人。
可这就是事实。
除了那些闪闪发亮的金钱之外,克劳斯先生的确让景玉做到了对他放心。
我信任您,愿意接受您的教育。
在此之前,在过新年的时候,唯一一个想死她的大概是春晚上的冯巩老师。
但是,在最近的新年,克劳斯先生陪她过年,包饺子,吃年夜饭,在万家灯火中温柔亲密。景玉坚持不住的时候,克劳斯先生捏着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腿,大手握着脚踝,侧脸,亲亲她的脚趾。
护理师将景玉脸上的面膜慢慢地揭下来,轻柔地用掌心为她按摩。
太阳穴也得到了舒服的缓解,景玉快乐地呼出一口气,告诉栾半雪:“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有四天,实在不行,我自己一个人请假去呗。”
玛蒂娜最近并不在慕尼黑,她外出参加一个数学方面的竞赛,对于她来说,学习知识要比赚钱更重要;而团队的希尔格表示自己有很多的空闲时间,他很乐意和景玉一块去葡萄节上寻觅他们想要的新产品。
希尔格是个典型到不能再典型的德国人,他冬天就穿着满大街都是的绿色厚外套,夏天就是牛仔裤配格子衫。但希尔格喜欢开各种各样的派对,放大声的音乐,在房间里面堆很多啤酒——现在用的基本上都是自家产品,成本价购买。
景玉不太喜欢烟的味道,克劳斯先生也很少抽,他对成瘾性的东西都保持着谨慎态度。
派对上很多人喝多了喜欢抽烟,尤其是凌晨,一些年轻的男人会带着女孩回家,或者去附近开房间,景玉会出去散散步,在安全区域中慢慢地走上一段路,等着司机过来接。
附近有个卖艺者,他拉一把有些旧的手风琴。白天的时候喜欢在餐厅不远处的喷泉旁边,晚上会裹上纸箱,在公园长椅上睡觉。
景玉给过他不少次零钱,这次也一样。
当经过那个刷成深蓝色底、有着鲸鱼做装饰的喷泉时,景玉停下脚步,悄悄地往卖艺者的小铁盒下压了一张纸钞。
希尔格在这时候走了出来,他没有抽烟,原本想要和她打招呼,但在看到长椅上熟睡的流浪者后,放慢脚步,小小声叫她:“Jemma。”
景玉往前走了一段,希尔格跟上来,问她:“你一个人怎么回去?骑自行车吗?”
“不是,”景玉说,“司机会来接我。”
希尔格应了一声,他兴冲冲地和景玉说:“我新纹了一个纹身,你想看看吗?”
景玉:“啊?”
“也是中文,”希尔格指指自己的心脏处,“不过这次我纹在了这里,纹身师告诉我,是’勇敢的心’。”
刚开始听中文的时候,景玉还有些担心,担心这个德国傻白甜被不懂中文的纹身师欺骗。
听他说完后,才放松下来。
“是个很棒的寓意,”景玉说,“很适合你。”
希尔格开心地将自己的衬衣用力往上掀开,迫不及待地展示给景玉看:“你瞧。”
灯光不太明亮,景玉第一眼没有看的太仔细,只瞧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她靠近,看清楚了这一团黑影——
憨。
的确是,勇敢的心。
景玉:“……”
没等她想好该怎么用委婉的词汇、将再度翻车的噩耗告诉希尔格的时候,听到车的声音。
一道明亮的车光直直过来,刺得眼睛痛。
景玉下意识伸手遮挡,眯了眯眼睛,适应光线之后,才看到一辆车慢慢过来,停在不远处。
灯光很亮,晃的人眼昏,希尔格立刻放下了衬衫。
景玉松了口气。
她和希尔格说:“是我的家人过来接我了。”
希尔格小心翼翼地问:“Jemma在德国的家人,是什么?”
景玉顿了一秒,冷静地想,自己该怎么编造这个身份。
事实上,同学们对景玉一无所知,毕竟中国有钱的学生真的好多好多。他们穿着昂贵的衣服和鞋子,一周内可以换三辆不同的跑车开来学校。
希尔格也一样,他只当景玉是个家境优渥、来这里读书的留学生。
景玉不想将自己与克劳斯先生的合约说出来。
顿了顿,考虑到司机先生的种族和年龄,景玉告诉希尔格:“是我的养父。”
经常来接她的司机先生已经上了年纪,头发花白,说是养父的话,一点儿也不会奇怪。
毕竟景玉是个纯正的中国人。
希尔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对景玉小姐的养父很感兴趣,当车门打开的时候,希尔格抬头看,看到拥有着金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克劳斯先生。
景玉也看到了。
她愣住。!!!为什么今天开车的是克劳斯先生?
他逆着光站,金灿灿的发如此惹眼。
希尔格忍不住赞叹:“你的养父保养的真好,看上去只比我大几岁。”
没错,他的确只比你大几岁。
景玉:“是的好了不要再说了,我需要立刻回家,再见!”
一口气说完这些,赶在克劳斯先生靠近之前,景玉飞快地跑过去。
她的眼睛在晚上看不太清东西,更何况克劳斯先生站在光源处,强烈的逆光让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不敢看。
考虑到克劳斯先生,景玉主动提出开车回家。
克劳斯并没有拒绝,他坐在副驾驶,扣好安全带,微笑着叮嘱景玉路上开慢点,毕竟他不能花钱将整个城市的道路全包下来让她肆无忌惮地开。
景玉不确定他刚刚都看到了多少,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硬着头皮缓慢驾驶。
一直到了家中,克劳斯先生摘掉安全带,才笑了一声,问:“年轻的肉/体会比较好看吗,小龙?”
景玉:“……”
他果然看到了。
景玉握紧方向盘,手掌心出了点汗水,她小心翼翼地说:“先生,希尔格只是想给我看看他的纹身。”
克劳斯倾身过来,他倾身过来,帮景玉解束缚她的安全带。
景玉今天穿了一件深绿色的真丝裙子,看上去很像《赎罪》里的那件,天气冷,她在外面原本罩了一层薄薄的外套,但在上车后,她脱掉外套,放在后面。
隔着真丝,景玉的腰侧感受到了克劳斯手指的温度。
他金色的头发擦抚过景玉的嘴唇,景玉闻到他身上的苦艾香。
景玉开口:“先生。”
手指从真丝上移走,体温也随之消失,克劳斯没有更近一步的举动,他松开安全带,在景玉想要继续解释的时候,唇贴在她脸颊上。
景玉尝到淡淡的香烟味道。
“年轻男孩愚蠢的纹身有什么好看的?”克劳斯说,“回去,给你看我的。”-
景玉好好地看清楚了克劳斯先生的纹身。
等他放松下来喝水的时候,景玉漱完口,往嘴巴里塞了个糖果,才和克劳斯提起自己的计划。
“先生,我可能不能陪您一起去斯里兰卡了,”景玉说,“我有别的安排。”
克劳斯坐在圆桌旁的浓绿色沙发中,一言不发。
他金发还没有完全干,有一缕在额前。
克劳斯说:“我很期待你能够说服我。”
他不会立刻否决景玉提出的想法。
景玉坐在他对面,一边想,一边慢慢地阐述着自己的理由。
他们需要寻找一款新的、物美价廉的葡萄酒。
团队中,景玉是主心骨,没有人比她尝过的葡萄酒更多——当然,在这句话最后,景玉还认真地加上一句彩虹屁,多亏先生领她感受到这么多。
……
克劳斯喝着水,景玉看到他漂亮的喉结上下运动。
“这样啊,”克劳斯点头,很平静,“你可以去。”
景玉顿时眼前一亮:“先生!!!”
克劳斯放下杯子:“你前两天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景玉点头。
“我不会陪你过去,”克劳斯说,“甜心,祝你工作愉快。”
景玉满不在乎。
克劳斯去不去的倒也无所谓,毕竟她本身完全可以处理这种事情。
接下来的四天,不知道为什么,克劳斯选择了和景玉分开睡。
虽然两人的卧室离得很近,但这次回来后完全没有干柴烈火更没有小别胜新婚,只有当天晚上克劳斯让她近距离看纹身。
克劳斯先生亲吻她,点燃她后又冷漠抽手离开,温和地告诉她,这是惩罚。
景玉完全想不通,她被克劳斯撩/拨的睡不着,甚至还有点委屈。
明明上次她也看希尔格背后的纹身了呢,那时候克劳斯没有阻止,也没有禁止,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不行了?
老板心,海底针。
但这点小插曲并不影响景玉快乐地收拾行李箱,在临行前夜,克劳斯先生终于过来,检查她有没有带作业过去。
他低头整理着行李箱,问景玉:“还有谁和你一块去?”
景玉毫不隐瞒,报出了几个名字,其中就有希尔格。
克劳斯先生拨弄她行李箱中衣服的手指一顿。
他说:“还有他?”
景玉点头,为了不让克劳斯误会,她飞快地解释原因:“因为希尔格会好几种德国地区的语言,如果那边人口音重的话,我听不懂,希尔格可以充当翻译。”
克劳斯站起来:“担心听不懂,怎么不向我求助?”
景玉不假思索:“因为您要去斯里兰卡——等等,先生。”
她意识到什么,眼前一亮:“您要和我一块去吗?”
克劳斯说:“我可没这样说。”
他将景玉的行李箱合上,还没有站直身体,景玉就从背后扑过来,扑的克劳斯往前微微倾了一下,才站稳。
景玉自背后抱住他的腰,手贴着腹部稍上的位置,激动地拿头蹭了几下他的背:“先生,您也要去吗?”
克劳斯触碰着她的手指,示意她稍稍松开一些。
他转过身,看着一脸兴奋的景玉,绿色的眼睛宽容地笑开了:“如果眼前这位淑女愿意支付每天500欧的薪酬,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500欧好贵啊,”景玉不假思索,张口就砍价,“打个折,200欧怎么样?”
克劳斯捏着她下巴,要这个搂住他腰的贪财龙抬头,惊奇地问她:“甜心,龙藏金子的山洞是只进不出的吗?她把珠宝藏在深处打算做什么?”
景玉继续砍:“300欧,不能再多了。”
她展开撒娇大法:“先生,您知道我要卖出去多少瓶啤酒才能拿到这300欧吗?这可都是我的血汗钱呀,每一欧上面都是我的汗水……”
从龙的藏宝洞中取出金子和克劳斯进入一样困难,克劳斯叹口气,揉了揉景玉的头发:“你天生适合做商人,宝贝,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像你这样,分的如此清楚。”
“感情归感情,钱归钱,生意归生意,”景玉认真地说,“您教给我的。”
克劳斯看着景玉的黑色眼睛,这株被他悉心照顾、教育了两年的花朵。
他移开手,暂时妥协:“好吧,毕竟小龙攒钱不容易。”
这桩买卖极为划算,景玉感觉自己简直赚翻了。
一开始原价两百万欧甚至更多,被她砍到300欧,这比拼XX还要狠啊。
担心先生会反悔,景玉没有耽误时间,她立刻兴冲冲地去数了300欧出来,开心地交到克劳斯手中。
第一次“购买”先生的时间,景玉有种奇特的感觉,她看着克劳斯,就像打量属于自己的珠宝。
原来是这种感觉。
克劳斯纵容了她,当景玉尝试着称呼他为’你’的时候,他并没有做出特别过激的反应,任由第一次购买“服务”的龙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强行要他低头、配合身高与她接吻。
当景玉一边接吻一边盯着克劳斯先生的绿色眼睛时,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爽爆了。
这种感觉可真是爽爆了。
他的金色卷发可以随便rua,睫毛随便摸,完全不需要经过他允许;毕竟景玉购买了他一天的时间,景玉甚至恶作剧地用力咬了一下他的唇,克劳斯皱了下眉,没有推开她,仍旧是宽容地看她,像是在看顽皮的小孩子。
这点儿让景玉感觉到了不爽,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确认自己此刻的主导地位。
离开克劳斯的唇,景玉坏心眼地触碰他,好奇地亲吻他的脸颊,眼睛。
克劳斯始终垂着眼睛,有点好奇又有点欣赏,好像准备看看景玉继续做下去的话,还能做出什么举动。
景玉已经想好了,今天一定要肆无忌惮地享用他,就像克劳斯经常做的那样。
她脑子里已经冒出来无数种可以欺压他、折磨他的姿势和工具,方法,越想越觉着口渴。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是。
当景玉的指尖触到克劳斯睡衣上的绳结时,克劳斯精准地握住她的手。
他手掌宽大,轻而易举地将景玉整个手扣在掌中,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压出一个明显的小凹窝出来。
景玉用力,想将手抽出来,可惜他力气太大,完全挣脱不开。
她的手背被克劳斯捏出一道发白的痕迹。
景玉理直气壮地强调:“我今天可是付了钱——”
克劳斯从容地将她的手移开,微笑提醒:“抱歉,甜心,你支付的价钱只够摸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