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作者: 木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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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清军都是新生代,没经历过清军入关屠城的事。当他们看到堡垒内的惨状,分外不适应。

从逃出来的人口中得知这次血腥屠杀是因为外国雇佣兵临死前的疯狂时,他们纷纷骂畜生。即便杀的是敌人,他们心里也非常膈应。

胤礽让人将尸体收敛,为防瘟疫,一把火烧掉。

之后准噶尔的贵族和准噶尔平民、奴隶的骨灰混合在了一起,任凭生前地位再悬殊,死后都混合成了一把土。

胤礽派人统计死亡名单,利用堡垒废墟的材料,在这里树了一个石碑。

曹寅写诗,纳兰性德题词,胤礽亲自作赋,写下了这桩惨案的前因后果,惊醒后人不要与虎谋皮。

碑文分成汉语、满语、蒙语三种文字书写,一些逃出来的准噶尔人也能看懂,清军中的蒙古兵也能看懂。

喀尔喀蒙古的人曾经在罗斯国和大清之间首鼠两端,现在看到准噶尔贵族绝嗣的惨状,他们也不由胆寒。

之后,胤礽会把死亡的人的名字用准噶尔的文字刻在石碑上。

这工程量十分浩大,或许要一整年才能完成。无论花多久,胤礽都认为有必要将这件事做好。

不只是为了民心,更是为了警醒自己。

伊犁河谷偏北,冬天来得早。

准噶尔贵族死得差不多,物资便宜了清军,清军在这里别说过冬,过到明年冬天都没问题。

趁着还未降雪,胤礽派人回京送信,顺便让不知道到哪了的八旗军队返回。

在胤礽派人送信的时候,福全刚结束休整,准备重新进军;常宁已经走到了喀尔喀蒙古扎萨克图汗部的边界,下一脚就可以踏进准噶尔汗国的地盘。

不是他们动作太慢,是胤礽动作太快。

五月噶尔丹入侵大清,七月胤礽率禁军与胤禔汇合,现在还差一两日到十月,准噶尔王帐所在的伊犁河谷都已经成了清军的驻扎地。

看看三藩之乱打了多少年?

这场战争好像在胤礽进入战场之后就疯狂加速,七月中旬清军只一战便奠定了胜局,胤礽击杀噶尔丹;七月底纯禧公主送来策妄阿拉布坦的人头;八月中旬清军到达伊犁河谷。

清军围而不攻只半个月,外国雇佣兵绝望屠杀准噶尔人,坚固的准噶尔王帐堡垒成为人间炼狱。

阴历的九月中旬,伊犁河谷的气温逐渐降到了零度,雨夹雪已经飘了起来。

再过半月,伊犁河谷就会迎来真正的初雪。

常宁感到气温逐渐寒冷,因为冬季物资缺乏,正进退两难时,太子的传信小部队到达,告诉他们不用来了,太子殿下已经把准噶尔汗国灭了。

常宁听到“龙脉”“赐福”之类晦涩难懂的暗语满头雾水。

他又听到准噶尔人和外国雇佣兵在太子给的强大压力下绝望内讧,准噶尔王公血脉断绝,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常宁就算知道太子的能耐,也不敢相信。

但传信兵带来了太子的亲笔书信,常宁就算不愿意回去,也只能暂时驻扎,等皇帝亲自下令。

跟着太子出征的将士们都已经将太子当神灵般崇拜,见常宁居然不遵守太子的命令,脸色都很不悦。

他们想,等回到京城,一定要好好把今日之事如实禀报皇上。

福全也得到了传信兵的命令。

天寒地冻,八旗军队本就不想继续往西北走。他们心安理得地原地驻扎,想等天气暖和了再去准噶尔看看。

传信兵小分队脸色更难看了。

皇上下旨,太子的命令就等于皇上的命令,但好像这群人根本就不将太子放在眼里啊。

太子让你们撤军呢!你们居然原地驻扎着继续吃粮拿饷?!

小分队中有一位是宗亲,忍不住私下拉着福全抱怨了一番。

福全苦笑:“让八旗军队退军这么大的事,除非是皇上亲自下旨,否则我们哪敢回去?太子让我们回去,我们原地驻扎,已经是听太子的命令。”

宗亲道:“成吧,被皇上怪罪,可别怪我没有劝说王爷。”

宗亲随意拱手,然后骑着快马回京。

福全叹气。

太子真的已经攻陷准噶尔了吗?他不敢相信。

但太子从未说过大话,他又不敢不信。

“太子如此厉害,究竟是不是国之幸事?”福全喃喃道。

对大清而言,太子厉害当然是幸事。

但对皇上而言……

福全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多想。

他应该相信皇上和太子的父子亲情。

传信小分队一路换马,终于在十月中旬回到京城。

康熙看到胤礽厚厚一箱子的书信,有些不知道该从哪封信先看起。

传信小队长委婉建议皇帝从最后一封信看起。

康熙拆开信,倒吸了一口气:“准噶尔……全死了?”

传信小分队道:“那群外国兵死前先将堡垒中的准噶尔贵族全杀了,然后才屠杀平民。”

鉴别贵族和平民,只需要看衣物和营养状况。外国雇佣兵杀得很彻底。

康熙怅然:“太子曾在书信中说,要让绰罗斯·额森绝嗣,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绰罗斯·额森是准噶尔王公的祖先。其父绰罗斯·脱欢是前明瓦剌首领,立成吉思汗后裔脱脱不花为傀儡大汗,统一漠西蒙古,占领东蒙古。

瓦剌在绰罗斯·额森手中达到了全胜,著名的叩门皇帝明英宗搞出的土木堡之变,就是和绰罗斯·额森打。

绰罗斯·额森废掉脱脱不花,称“大元田盛大可汗”,成为蒙古草原上唯一非黄金血脉称汗的人。他被刺杀后,瓦剌逐渐衰败,分裂成了杜尔伯特部和准噶尔部。

蒙古诸部和准噶尔天生不合,就有这一段历史的原因。即使蒙古草原上的黄金血脉后裔们如何以血脉自豪,准噶尔王公一直都不太瞧得起他们。

此次在外国人的怂恿和支持下,杜尔伯特部和准噶尔部联合起来,要重整瓦剌辉煌。

然后他们都在那个坚固的堡垒中,变成了一抔尘土。

康熙靠坐在龙椅上,两眼放空了半晌。

准噶尔王公尽数伏诛是好事,康熙却高兴不起来。

若是清军将准噶尔王公血脉屠尽,康熙或许还会笑着说太子和直亲王这次杀性真重,肯定是气狠了。

准噶尔王公血脉被外国人屠尽,康熙却忍不住有些愤怒。

他沉默了半晌,拿起书信继续看,然后按照时间顺序,从后往前依次看。

传信小队的队长被安排在偏殿休息,随时被康熙唤来询问情况。

看了三封书信后,康熙就了解了在伊犁河谷发生的惨案的前因后果。

太子下令清军围而不攻,建高台对城中准噶尔贵族喊话,同时以神鬼之说进行威吓,施展攻心战。

后太子在几次与出城外国兵交战的时候,俘虏外国兵,得到金矿消息,便利用准噶尔贵族和牧民都不知道伊犁河谷有金矿,假借龙脉名义……

呃,朕在京城驱使大清龙脉向伊犁河谷赐福?

康熙脑袋往旁边歪了一点。

他扶额,笑骂道:“这臭小子,连阿玛都给利用上了!你装神弄鬼自己来啊!”

康熙虽骂胤礽,也知道龙脉之事,确实应该以皇帝为借口。

即使他不会猜忌太子,但朝中一些人实在是太令人厌恶厌烦,总盯着太子不放。若太子自己拿龙脉做借口,恐怕又有人要挑拨离间。

“金矿啊,怪不得他们要全力支援准噶尔。”康熙骂完之后叹气。

他拿出之前胤礽从海外收集的外国人对大清矿产的探查图。

这幅图曾经让他寝食难安。

虽然图很简陋,矿产所在地非常概略,但这已经证明外国人盯上了大清的国土。

在准噶尔的那一片地,外国人也标注了许多疑似有矿产的地方。

“光是大清国内的大小事就让朕殚精竭虑,现在朕还不能只看着国内。”康熙抚摸着地图,“大清之外的世界太大了。”

以前道路不便,马车很难长途跋涉,海洋是禁区。中原王朝要防备的敌人很少,唯一的强敌不过是蒙古人。

而现在,能成为大清敌人的国家太多太多了。康熙甚至有举目皆敌的错觉。

康熙与路易十四通信时,曾经天真地幻想过,能不能和这些国家和睦友好的相处。

准噶尔王帐中的屠杀,彻底击碎了康熙的幻想。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外国人的压力下,满族、汉族、蒙族……和华夏大陆上所有的古老民族都是一个族,都是华夏人、炎黄人。

那些长相与华夏炎黄子孙迥异、文化与华夏炎黄并非同一个源头的人,才是真正的异族。

华夏民族同根同源,打来打去也不过是自家人争夺家产。

若让这些人进来,那就是整个华夏文明断绝的大事。

曾经的古老文明,也只剩下华夏文明了。

康熙闭上眼,感到深深的孤寂。

“保成啊保成,既然已经获胜了,就回来啊。”康熙睁开眼,语气颇有些幽怨,“后续事交给大阿哥就好,他皮实,在苦寒之地也能活得上好。你身体弱,怎么也留在西北塞外不回来?”

“阿嚏。”胤礽一边烤火,一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胤禔道:“你是不是得风寒了?别每天出门乱跑。”

胤礽道:“我应该不是得风寒,而是汗阿玛在念叨我。看时间,信应该已经送到京城了。”

胤禔坏笑道:“你说裕亲王和恭亲王率领的八旗军队会不会被汗阿玛骂得狗血淋头?”

胤礽道:“不知道。八旗将领会不会被汗阿玛骂得狗血淋头我不知道,汗阿玛看到八旗军队的表现,肯定会气得头疼。”

胤禔大笑,笑得比刚才还欢畅。仿佛康熙头疼,比八旗被骂更让他开心似的。

笑完之后,胤禔又唠叨胤礽,不让胤礽每日出门。

胤礽先发现了金矿,又发现了煤矿。

现在过冬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了,连木头都不需要砍。

清军整理好物资之后,雇佣贫困的牧民做工,建造纪念碑和炼制黄金的工坊。

开春土地解冻之后,清军会继续雇佣牧民开垦、建造城池。

有胤礽监督,清军给牧民的工钱很合理,工作量也不苛刻。牧民们纷纷朝着清军聚集,甚至把清军当成了解救他们的神兵。

牧民们现在见到清军都会虔诚的行礼祝福。清军将士从未受过如此待遇,有点诚惶诚恐。

胤礽趁此机会对他们进行进一步思想教育,整顿他们的军容军纪。

当然,这前提是给他们足够多的粮饷和奖励。

杰书和策棱都非常识时务,立刻把自己手中的兵交给了胤礽。

胤礽把两万军队整编成了一支军队,每日一同操练学习,还增加了文艺体育活动和竞赛。

军队没招来外人娱乐助兴,就将士们自娱自乐,大家居然比招来外人助兴玩得更尽兴。

牧民们见清军们不扰民,还常帮助他们清扫积雪,教导他们如何建造更坚固的房子,让他们干活还会给他们钱粮,一个个感动无比,对清军更加虔诚恭敬。

清军挠挠头,越发不好意思,对牧民们更好了一些。

胤礽见这一切形成了良性循环,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清军现在的精神风貌能持续多久,但至少他在华夏大地的军队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或许等换了将领,换了皇帝,这种子就会暂时沉寂。

但华夏一向如此,只要在历史上有了例子,今后一定会有有识之士学习这些好的例子,将未来的华夏建设得更加好。

就像是岳家军“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精神能延续,清军现在和牧民们军民和谐也一定能延续。

“费扬古,记住这一幕。”胤礽指着远处正凑在一起清理积雪的清军和牧民,“你驻扎在这里的时候,争取把这一幕保持下去。”

费扬古苦笑:“臣怕做不到。”

胤礽道:“尽可能做,以身作则的做。汗阿玛和我会帮你做。我希望,就算有一日大清出现了昏庸的皇帝,在这一处塞外江南,也能留存一支可以守住一点点净土的队伍,等待新的可以让百姓黎民都过得好的新的政权的到来。”

胤禔用胳膊肘撞了撞胤礽,偏头对费扬古笑道:“我弟弟是大圣人,走一步要看百步,着眼的总是百年几百年后的事。你要习惯他这些吓人的话。我和汗阿玛已经很习惯了。”

胤礽不满道:“大哥,我总觉得你在嘲讽我。”

胤禔揉了揉胤礽长出来的短发茬:“不是嘲讽,是炫耀。我明白你的意思。王朝一定会衰败,爱新觉罗家不可能代代明君,几百年后也会和其他王朝的皇帝一样被赶出皇宫。但你留下的海外殖民地和在伊犁河谷留下的这支军队,至少能证明咱们爱新觉罗家也为华夏文明做出了巨大贡献。我们也能与史书中的汉家皇帝们一起竞争千古一帝。”

胤礽低下头:“嗯。”

胤禔笑道:“好了。费扬古将军肯定也能理解你的想法。今天还要去纪念碑吗?”

胤礽点头。

胤禔道:“那就走吧。等会儿雪大了,小心着凉。”

胤禔还像小时候一样,拽着弟弟的胳膊往前走。

费扬古呆呆站立在雪地中,半晌无语。

“将军?”延叙问道,“还好吧?”

费扬古:“啊,嗯,还、还好。”

他揉了揉脸,尴尬道:“我居然被太子和直亲王的话吓到了。”

策棱结结巴巴:“不、不被吓到才不可能吧?”

曹寅伸懒腰:“习惯就好。我们的太子,已经想到了当社会发展到了不需要皇帝的时候的事。”

纳兰性德也一脸习以为常:“春秋战国时的圣人们会有天下大同的社会理想,太子殿下也是圣人,他看到更远的未来,为更远的未来做准备,很正常。”

费扬古:“正常?”

策棱结结巴巴:“正、正常吗?”

延叙叹气:“越和太子殿下相处,就越觉得太子殿下深不可测。”

曹寅道:“你们应该高兴啊。能跟随着这样的太子殿下,史书中必有我们浓墨重彩的一笔。”

纳兰性德点头。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

“子清所言甚是。”

此刻,青年们眼中都有耀眼的光芒。

胤礽再次来到了纪念碑旁。

或许是胤礽的带头作用,不断有牧民和清军过来朝着纪念碑拜一拜。

现在天寒地冻物资紧张,所以没有贡品。但只是一拜,或许也能慰藉在这次屠杀中无辜被屠戮的人。

书写着遇难者名字的石碑也已经建设了一小半。瓦剌王公后裔最后的辉煌,都写在了上面。

“来,喝杯酒,暖暖身体。”胤禔给胤礽倒了一杯酒,“这可是用青稞酿造的酒,你在其他地方喝不到。”

胤礽道:“以我俩的身份,青稞酒而已,想喝随时都能喝到。你只是回到京城后就不爱喝而已。”

胤禔笑道:“别揭穿啊。”

两兄弟不仅喝酒,还生了个小煤炉,坐在纪念碑前吃起了小火锅。

这祭奠,真可以叫坟头蹦迪了。

不过两兄弟多放了一个碟子,把一些菜放到了碟子上,又点了一炷香,就像是和这里惨死的冤魂一起吃火锅似的,也算是给祭品了。

胤禔道:“你每日都在这里来,是有什么烦恼吗?”

胤礽咬着筷子道:“什么烦恼?”

胤禔道:“以你的性格,估计又在思索什么良心和现实,未来和现在的奇怪烦恼。”

胤礽一脸郁闷。还真被自家大哥猜中了。

胤禔道:“都过了这么久,你还没想通?”

胤礽闷声道:“想通了?”

胤禔给胤礽斟满酒,道:“想通什么?说给大哥我听听?让大哥嘲笑嘲笑你。”

胤礽白了胤禔一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想通了,在这个时代,类似现在这种人间炼狱的事不可避免。”

胤禔道:“然后?”

胤礽盯着手中的空酒杯,道:“我要保护的,只是大清人。”

胤禔白了胤礽一眼:“你在说什么废话?”

胤礽道:“为此,我把其他地方变成炼狱也……”

胤礽停顿了许久,才轻声继续道:“为此,我即使将其他地方变成炼狱,让其他国家的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变差,也在所不惜。”

如果这世界上必定要有人受苦,如果在这个时代和谐共处共同发展的美好愿望不可能实现,那么胤礽只能抛弃良知。

胤禔深深地打量胤礽,伸手轻轻弹了一下胤礽的额头:“你接下来想做什么?没关系,告诉我,你有再多神异之处,哥哥都不意外。”

胤礽嘴角扯了扯,道:“再过三年,欧洲将发生百年难遇的大寒灾。我想在大寒灾中尽可能削弱欧洲诸国。”

胤禔道:“你让大清早早向其他国家买粮食,除了预见到了他们持续不断的战争,还预见到了几年后的大寒灾?”

胤礽点头。

此时此处就只有他们两人在吃小火锅,没有人能听到他俩说话。所以胤礽坦白了。

胤禔道:“预见气候这种事,你除了我之外,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汗阿玛。汗阿玛现在虽然对你好,但你越来越强壮,汗阿玛越来越衰老,再加上他身边太多人说你坏话,你要防着一手。大寒灾的事交给我,我会找借口去封国,帮你做好这件事。你就是为了这件事烦恼这么久?”

胤礽沉默了许久,再次点头。

虽然利用欧洲大寒灾,是他早早定下的策略。但做到哪一步,他并没有确定下来。

遇到百年难遇的大灾难,欧洲也会和历史中的华夏大地一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饿死的冻死的永远只会是欧洲平民。

若他在粮食上大做文章,欧洲国力削弱得越厉害,死亡的老百姓就越多。

路易十四从太阳王变得法国人民人人喊打,以至于之后法国大革命出现,根源就在大寒灾时出现的严重人道主义灾难。

胤礽多次辗转反侧,质问自己真的要做到这一步吗?

或许大清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治理好自己的国家,不需要做额外的事。

但准噶尔的惨剧,给胤礽敲响了警钟。

大清与世界联系越来越紧密的时候,大清对其他国家的诱惑力也越来越强。

即使他不去和其他国家争夺,其他国家也会用各种方法骚扰和削弱大清。

准噶尔只是开始,之后,大清将面临更多的黑手。

所以,大清不能疲于应对,必须主动出击,让那些国家无暇再对大清伸出黑手。

为此,他遗臭万年,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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