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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见骊微微张着嘴,惊愕地望着姬无镜,有些回不过神来。幸好脸上戴着面纱,遮了惊容。
她很快收起惊讶,淡然地端起来。
趴在她怀里的姬星澜却小声囔着:“澜澜肚子饿了。”
晚膳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几个人走进正厅入座,看着丫鬟鱼贯而入摆上一道道菜肴。当最后一碟凉果摆上来,丫鬟们又全部悄声退下去,将六扇房门缓缓关上。
“好多人呀。”姬星澜伸着小手儿去抓碗里的花生。
顾见骊瞧见了,给她抓了一小把。
姬星漏用手指头拨了拨碗边儿,让小碗发出声音来。
顾见骊瞧他一眼,又抓了一小把花生放在他的小碗里。
“多管闲事。”姬星漏撇撇嘴,抓起一粒花生扔进嘴里去。
顾见骊全当没听见,解下面纱来吃饭。幸好这些丫鬟都退了下去,要不然她当很苦恼丑丑地出现在丫鬟们面前。
顾见骊刚小口吃了一口奶糕,又听见了敲碗的声音。
这回是姬无镜。一张臭脸。
顾见骊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花生,指尖儿已经碰到花生了,又只拿了一粒放进了自己的嘴里,轻飘飘地看了姬无镜一眼。
——那么大的人了,自己吃去。
姬无镜神情恹恹,不服气自己的待遇还没有两个孩子好。
又吃了一会儿,顾见骊觉得应该先把正事弄好。她问姬无镜:“那么多人住得下吗?可都安排好了?”
“不知道啊。”姬无镜随口说着,漫不经心地用筷子挑着鱼刺。
“那管家呢?”顾见骊又问。
姬无镜不耐烦:“问长生去。”
问长生?那个连主子有几个院子都没搞清楚的长生?
顾见骊又咬了一小口奶糕,沉默地吃下去。
“我们以后住在这里了吗?澜澜的房间在哪儿呀?”姬星澜开心地问。
一旁的姬星漏虽然没说话,却也是一脸期待的小模样。
顾见骊不指望姬无镜会知道,她摸了摸姬星澜的小脸蛋儿,柔声说:“等吃饱了小肚肚,我带你们去挑房间,想住哪里都行哦。”
“哇——”姬星澜的眼睛亮晶晶的,星子里盛着璀然的期待。
为了早点去看到自己的房间,两个小孩子低着头大口大口吃饭,将饭塞满嘴,软软的腮鼓起来。早早吃完。
顾见骊戴上面纱,牵着姬星澜去挑房间。至于姬星漏,走在姬星澜另一侧,蹦蹦跳跳,常常往前跑了一段,再原地等着顾见骊和姬星澜追上来。
顾见骊带着姬星漏和姬星澜挑选房间的时候,也顺便认了认府邸里的路。院落比顾见骊想象中的不知大了多少倍。因是夜里,纵有灯照,依旧光线不足。顾见骊随意瞧了瞧,就回去了,想着明日白天再看。
颠簸了半日,都有些疲惫。姬星漏和姬星澜新奇地在新屋子里玩闹了一会儿,就蔫蔫地耷拉着小脑瓜,由着林嬷嬷给他们擦洗,送进被窝里去。
顾见骊回屋时,姬无镜已经沐浴后躺了下来,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态。顾见骊瞧着他的脸色,放轻了脚步,匆匆去耳房里简单擦洗。正房两侧各有三间耳房,盥洗屋在左侧的三间耳房中间,至于其他耳房里放了些什么,顾见骊也没有看,有些懒倦地回了屋,吹熄了灯,从床尾爬进床里侧,她靠着姬无镜身侧,很快睡着了。
临睡前,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明日要尽快聘了管家不说,还要寻几个靠谱的嬷嬷管教着这几百号人才稳妥些。
虽然王府里的下人也没有这般多,可也有两百多人。顾见骊没怎么管过,却见姐姐管过。陶氏刚嫁来时,不太懂管家,很多事情都是姐姐一边操办着一边教着陶氏,那时候顾见骊虽然年纪小,却也跟着学了些。
顾见骊的梦里都在管理着下人。
五百多人……实在是太多了。明日要与姬无镜说说,遣散些才好。
顾见骊以为忽然换了床榻,自己会睡不好,却不想这一觉却睡得安稳,第二天竟是比寻常醒来的时辰晚了许久。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眼,是姬无镜略显苍白的侧脸。其实他的脸色一直都是这样,不过是顾见骊见久了习惯了罢了。
顾见骊的视线下移,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姬无镜安静地平躺着,和昨夜她爬上床时的姿势一模一样,没有动过。而她面朝姬无镜侧躺着,挽着姬无镜的手臂。
顾见骊目光凝在挽着姬无镜的手臂上,眼中浮现了些许茫然,然后慢慢抬眼瞧着姬无镜熟睡中的侧脸。
她没急着起来,安静地望着姬无镜。她望着姬无镜许久,慢慢拧起眉——姬无镜怎么一动不动?甚至连他的气息也感觉不到。
她动作轻浅地支起上半身,凑到姬无镜面前,去听他的呼吸。
怎么……听不到呢?
顾见骊心里一慌,更凑近了些。
姬无镜忽然抬手,压在她后脑,将她压下来,吻了一下她的唇。
“没死。”姬无镜唇角勾起一丝笑,把顾见骊摁在胸口,抱着她翻了个身。
“不要睡了,你自己睡好了。”顾见骊把姬无镜推开,自己下了床。
她本想去一侧的耳房梳洗,因为刚搬来不熟悉,把左侧记成了右侧。她推开右侧耳房的门,诧异地走进去,依次走过三间耳房。心里的惊讶越来越浓重。她反反复复地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然后小跑着又依次跑过一道道门,回到了寝屋。
她在床边弯下腰,去摇姬无镜的胳膊,问:“怎么那么多衣服?好多……”
姬无镜懒倦着嗓音:“昨日不是与你说了,下午送你些东西。后来改主意搬家,就直接送到这里了。”
姬无镜困倦地揉了揉额角。
“送我的?塞满三间耳房的衣服都是送我的?”顾见骊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姬无镜口气随意:“都是女人衣服不是你穿还能是我的?”
他顿了顿,又说:“我穿也行。”
顾见骊抿着唇沉默下来。她不是穷苦人家出身,锦衣玉食地长大。想要的东西从来都可以轻易得到。惊的不是豪宅与那些衣服,而是做这些事的人是姬无镜,是他的转变和在意。
她静静望着姬无镜好一会儿,真诚地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怎么谢啊?”姬无镜语气里的倦意未消,他一直合着眼没睁开。
顾见骊凑过去吻姬无镜的唇角。轻吻刚擦过姬无镜唇角,顾见骊犹豫了一下,去吻他的唇,撬开他的唇齿,送上她的香甜。
姬无镜忽地睁开眼,对上顾见骊的目光。顾见骊目光躲闪了一瞬,又很快重新对上姬无镜的目光,望着他,很认真地去吻他。
缱绻长吻结束,顾见骊心口怦怦跳着,她压下些许紧张,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我学得可好?”
姬无镜喉间微滚,沉默。
顾见骊很认真地说:“如人饮水,父亲不清楚我们的事情。可在过去风雨飘摇的那半年里,能够阴错阳差嫁给你,是我最大的幸事。”
姬无镜目光深沉地望着顾见骊娇艳欲滴的湿唇。他不发一言地翻了个身面朝里侧,背对顾见骊,不理她了。
顾见骊愣住了。是她说错了什么吗?还是姬无镜不喜欢她这样主动?
长生在外面敲门:“门主,罗姑娘过来了,说是要给您取血研药。”
姬无镜没吱声,顺手抓着了枕头抱着。
顾见骊替姬无镜应下,让长生先将罗姑娘请到一处稍后。
她梳洗更衣后,又翻来姬无镜的衣服,把床上的姬无镜拉起来。
顾见骊望向姬无镜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当顾见骊移开视线忙别的事情,姬无镜偏又目光沉沉地望向她。等顾见骊望过来时,他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都收拾妥当,顾见骊说:“我去请罗姑娘过来。”
她刚走到门口,姬无镜在身后喊住她:“顾见骊,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啊?”
我想让我的脸好起来——顾见骊在心里回了这么一句。可是这个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顾见骊便什么都没有说了。
罗慕歌仍是一身白色的衣裙,淡雅地立在檐下,像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荷,又有着枝头傲雪的寒梅冷意。
顾见骊疾步迎上去,问:“怎地站在外面?可是下人照顾不周了?昨夜刚搬来,许多人事还没有安排妥当,罗姑娘不要介意。”
罗慕歌摇摇头,淡淡道:“天色好,凉风也舒适,比屋子里好。”
顾见骊带着罗慕歌往正屋去,她目光扫过罗慕歌的胳膊,发现罗慕歌走路的时候,藏在袖子里的左手并没有动。
“听说罗姑娘采草药的时候受了伤,可好些了?”顾见骊问。
罗慕歌态度疏离:“小事。”
顾见骊脸上挂着浅笑,也不再开口了。
到了正屋,罗慕歌打开挂在肩上的药匣,里面竟有一个小笼子,里面关着一只小白兔。罗慕歌取来小刀,割破姬无镜的手指,将毒血滴在飘着异香的软膏上。然后再将软膏喂给小白兔。她回过头,看见顾见骊弯腰立在姬无镜身侧,正拿着一个小帕子擦去姬无镜指腹上的残血。
意外在罗慕歌眼中闪过,她的神色也染上了几分恍惚。
她还是不太适应身娇体软的女人立在师兄身侧。她仔细去瞧姬无镜的神色,想从他的眉宇间捕捉到一丝一毫的不喜或不耐。
姬无镜望了过来,目光扫过罗慕歌的胳膊,随意道:“采药的事情可以找别人,当心些。”
“无事。”罗慕歌冷淡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