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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月一口气走了老远,脚步才慢下来。她皱着眉,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
看来,事情发展得比她料想的还要糟糕。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姬无镜。而姬无镜这个人也实在难搞得很……
叶云月也想过别的出路。甚至在来京的路上考虑过姬玄恪。毕竟,将来广平伯府最有出息的就是姬玄恪。可她曾经是姬无镜的未婚妻,辈分差了一辈。而且她又嫁过。自然有自知之明,攀不上姬玄恪。
不是都说男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越是想得到?她原以为自己曾拒婚了姬无镜,姬无镜会恨她,甚至恼羞成怒更想得到她,把她当成白月光。但是……姬无镜居然不记得她了。
叶云月到现在也不敢确定姬无镜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记得她了。怎么可能不记得呢?被退婚啊……这么大的羞辱怎么会记不得?
莫不是口是心非吧?
叶云月摸不透。
叶云月忽然变得很烦躁,责怪自己重生的时间点太晚。如果她早一点回来,回到还没有主动退婚之前有多好啊!那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嫁给姬无镜。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勾心斗角想要攀扯到姬无镜院中,然后再弄死顾见骊爬上正妻之位。
望着枯枝上的积雪,叶云月暗中下了决定,她应该采取别的手段了,比如让老夫人开口。当然了,她决定也要在其他地方留一手。她慢慢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前世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这次元宵宴会发生大事,之后二殿下戴罪去边疆被姬玄恪所救。等姬玄恪再回京……
叶云月叹气,越想越生气,气自己重生得太晚了。如果重生到未嫁时,即使不嫁姬无镜,也可争取攀一下姬玄恪啊!
正月十五这天的早上,顾见骊早早起来。其实她一晚上都辗转反侧没有睡好。她梳洗穿戴完,又两次去了厨房确定早膳已备好,才重新回屋喊姬无镜起床。
任谁睡得香甜时被喊醒总是不喜的,她自是知道姬无镜嗜睡每日都起得很迟。
让他再睡一会儿吧?
顾见骊等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去摇姬无镜的手腕,温声喊他:“起来了,今日要进宫的。”
姬无镜皱眉。
顾见骊再放柔了声音:“离宫不近,路上还有积雪,马车不能太快。我们早些出发吧?”
“我让季夏炖了鱼哦!”
姬无镜终于将眼睛扯出一条缝,眯着眼睥着顾见骊。
顾见骊立刻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姬无镜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慢慢睁开,望着顾见骊的脸略讶然。
——原来她施了粉黛盛装时是这个样子。
姬无镜的目光在顾见骊轻晃的耳坠上凝了一瞬,把手递给顾见骊。
顾见骊立刻灿烂笑起。
姬无镜多看了一眼她笑的样子。
姬无镜洗漱过,顾见骊抱着他的两套衣服进来,问:“是穿玄镜服还是常服?”
姬无镜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又朝后仰躺,懒散说:“没力气穿衣服。”
顾见骊抱着衣服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床边,她低垂着眉眼,有些沮丧地说:“五爷,你要是实在不想去那就不去了吧……”
姬无镜瞧着她委屈吧啦的小模样,笑了,道:“爷是让你给我穿衣服。”
“哦!”顾见骊的眼睛一瞬间亮起来,欢喜地弯下腰来解姬无镜身上的寝衣。
姬无镜看着她快翘到天边的嘴角,饶有趣味地笑问:“咦?今儿个把我脱光不害臊了?”
顾见骊把姬无镜的裤子扒下来,小声说:“看过好几次了……”
姬无镜忽然一下子坐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可我没看过你,不公平。”
顾见骊一愣,手中的寢裤落了地。她强自镇定地将姬无镜的裤子捡起放在一旁,若无其事地说:“今天出门急,下次的……”
她语气寻常,就像在说下次再去哪儿吃饭。可是脸上飘起的晕红出卖了她。
姬无镜逼近她的脸,认真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次就是下次呗……”顾见骊的声音终于带出了点慌。
过犹不及,姬无镜也不再逗她,向后退开了些距离,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下次我也要给你脱衣服换衣服,还要给你洗澡。”
还要啃桃——最后这一句姬无镜没说出口。
顾见骊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我明明没有给你洗过澡的。
她也只敢在心里说了。
姬无镜侧过身,掌心抚过玄镜服。他已有四年未曾穿过这身玄镜门门主的衣服。
等姬无镜穿好衣服,顾见骊有些意外地瞧着他,竟觉得他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段时日,姬无镜总是穿着宽松的衣袍,有时连衣带也懒得系,一副懒散的样子。若是穿红衣,更像异美无双的病美人。
而这身鲜红的玄镜服窄袖紧身,滑缎衣料里是一层软甲。衬得姬无镜修长挺拔,宽肩窄腰,长腿笔直。他低着头,动作熟练地系上袖口的绑带,换到另一只手时,顾见骊急忙反应过来帮他系好。
姬无镜抬眼看她,问:“会束发吗?”
顾见骊有些心虚的目光游移,说:“可以试试……”
顾见骊觉得惭愧,若不是家中出事,先前的她连给自己束发都不太熟稔。
不过束发本就不是什么难事,顾见骊站在姬无镜身后认真将他长发束起,红带系绑,青丝滑过她的指背。
姬无镜对着铜镜,捏了捏领口的绣纹,冷着脸。
出了门走在院中,顾见骊忽然停下,说:“五爷,你等我一下。”
她疾步往回走,取了姬无镜的披风。她惦记着姬无镜身体不好,担心他着凉。她抱着披风出来,踩着积雪朝姬无镜走去。
姬无镜一身红衣立在雪中,像一团惹人注目的鲜火,偏偏他神情是冷的,比天地覆雪还要冷些。
顾见骊逐渐走近,忽觉茫然。这个样子的姬无镜和那个穿着女装耍赖皮的他竟像是两个人似的。
当顾见骊走到姬无镜面前时,她忽然想起姬无镜曾像是玩笑一样随口说:“你要是被困在一间房四年,也会想自己找点乐子。”
“五爷,你快些好起来吧。”顾见骊脱口而出。
姬无镜讶然挑眉,笑:“你不是盼着我早死你好早点回你爹身边?”
“没有的,我没有这样盼过。”顾见骊摇头,有些不太高兴地往前走。她盼过逃离盼过与家人团聚,可从未盼过姬无镜早死。她哪有那么坏。
姬无镜更觉惊讶,这小姑娘还有生气的时候?
坐在马车里,顾见骊又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几次嘘寒问暖,问姬无镜可冷了?可难受了?要不要喝水?
让姬无镜一度觉得自己看错了,她之前并没有不高兴。
一路相安无事,马车到了宫门前,顾见骊扶着姬无镜下了马车。
元宵宴是大姬皇帝宴请满朝文武的日子,分为午宴和晚宴,期间还有各种戏曲游戏。午宴时只是臣子,到了晚宴,皇帝才会带着后宫一并参加。
走在红墙下长长的甬路,顾见骊说:“五爷,我等下去一趟咏骊宫,很快就回去找你。”
姬无镜随口说:“当心成了迷路的猫儿。”
“不会的,我小时候时常入宫,对宫里很熟悉的。”顾见骊解释。
到了宴厅,顾见骊等到姬无镜坐下给他安顿好,匆匆赶去咏骊宫。
走着走着,她嘴角的笑慢慢消失了,心中沉重下来。
她本不必来这一次,若是别人她也定然不会来这一次。可是那个人是疼她宠她如母女的姨母。她自是信任父亲,可她一定要问问姨母,只问她知不知情。
咏骊宫是皇帝为了姨母按照骊族人建筑风格建造而成,骊贵妃的盛宠曾让宫内宫外无数女子倾羡。
到了咏骊宫,宫女似不意外顾见骊的到来,将她带进去。
顾见骊隐约听见丝竹靡靡之音。她走上二楼,立在门口望着独自起舞的姨母。
她小时候就喜欢看姨母跳舞,姨母告诉她这是骊族的舞蹈。她看不太懂,只觉得姨母跳舞时过分凄美,也过分孤独。姨母很少笑,却每次见了她都温柔地笑着。她自幼失去母亲,又总听别人说姨母与她母亲很像,她口中喊着骊贵妃姨母,心里却将她当成母亲。
曲声歇,骊贵妃甩出长袖。她嫣然一笑,韶华褪去风韵更盈。
“你来了。”
顾见骊走过去,像以前那样把姨母捡起长袖,一边收拢,一边朝骊贵妃走过去。最后她立在骊贵妃面前,惊觉几个月不见,姨母竟苍老了许多,眼中的颓色俞浓。
顾见骊抿了下唇,还是问出来:“姨母最近可还好?”
骊贵妃脱下长袖霓裳舞衣,自嘲地笑了,说:“老样子罢了。”
天下人都说皇帝是真的宠爱骊贵妃,即使她清白不在,亦将她放在咏骊宫,没有任何责罚。
“我知道你这孩子想问什么,你父亲是个英雄,是我的姐夫,我没有想过害你父亲。”
顾见骊释然地红了眼睛,她点头,声音微哽:“有您这一句话,见骊便是信您。像信父亲那样信您。”
“傻孩子。”骊贵妃抹去顾见骊眼角的湿意,望着这张太像姐姐的脸,不由说:“你越来越像你母亲了。”
“父亲也这样说过。”
骊贵妃却忽然变了脸色,严肃起来,郑重道:“日后不要再来宫中了。不要让皇帝见到你。”
顾见骊不太明白,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又没抓住。
宫女匆匆上楼来,禀告:“娘娘,陛下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