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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哥!”
张顺东和宇城飞都叫起来。“嗯。”白阎罗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然后又讶异地问张顺东:“你是怎么啦?怎么一天没见就挂彩了?”盯着他头上的绷带看个没完。
宇城飞一脸的冷静淡定,仿佛此事和他无关。张顺东立刻说道:“没事没事,骑摩托不小心摔了一下。”话音刚落,元少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众人反而把目光投向他了。宇城飞就问:“东哥摔了一跤,你笑什么?”元少说:“我没笑东哥,我是想起来个笑话。”白阎罗笑眯眯问:“什么笑话讲讲呗?一个人笑多没意思?”元少也笑呵呵说:“不行不行,讲出来就不好笑了。”然后一个人又咯咯笑起来。元少笑的模样太搞,有人也跟着悄悄笑起来。
我注意到张顺东狠狠瞪着元少,那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吃人。
“好啦。”白阎罗说:“咱们准备上去吧。”然后转头看向休息区那边,问道:“黑阎罗那老家伙还没有来吗?”对面沉默了一下,其中一人站起来说道:“一会儿就来了。”
白阎罗点点头:“行,等他来了,让他直接到上面找我。”然后又看向我们一群人,指了张顺东说:“你来。”指了宇城飞说:“你来。”指了我说:“你来。”指完我们三个人,白阎罗又左右看了看,最后指着楠楠说:“你也来。”点完我们四个人,白阎罗又点点头,说道:“其他人都在下面等着吧。”然后转头便走,我们四人赶紧跟了过去。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一个大包厢。这才知开元大酒楼虽然外表平淡无奇,但里面的装修还是比较豪华的,档次不比任何一家五星级酒店低。外表弄那么土,大概是寻求一种复古风格。坐下来后,白阎罗和宇城飞、张顺东聊天,我和楠楠在一边到无所事事。过了一会儿,白阎罗突然说:“对了,听说你拿下职院,你那个兄弟帮了很大的忙?”宇城飞赶紧说道:“是的,就是我这个兄弟,耗子,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我连忙抬起头来,白阎罗正笑眯眯地看着我,说道:“反正黑阎罗还没来,你不如讲讲这其中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得到白阎罗其实不是很感兴趣,现在只不过是为消磨时光才问我的。他要是真想知道的话,昨天上午第一次见面时就听我说了。不过他现在既然想听,那我就是讲讲也无妨。正准备开口,宇城飞又说:“耗子讲以前,我得先介绍一下他。他在去职院以前,分别还念过城高和北七,而且也做了那两所学校的老大。”这句话说完,白阎罗才稍微变了下颜色,上上下下地看了看我,用微带惊讶的口吻说:“哦!”而张顺东却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看来他还是看不起什么学校的老大。在他眼里,学校老大和过家家差不多。我就纳闷,昨天晚上那顿打,他是不是没记住啊。不过我不是元少,没那么彪的直接骂他,毕竟白阎罗还在这。
我便开始讲了起来,说自己怎么进的职院,怎么谎称和宇城飞闹翻了,中间还发生过什么波折,后来又和班上的同学闹翻,渐渐收服了同年级的十二个老大……其实讲的不算详细,最起码没有给宇城飞讲的时候详细。不过即便如此,也是说了好大一会儿。可能我天生也有表演功力,讲起来的时候绘声绘色,听的白阎罗赞叹不已,就连张顺东也被吸引了。
讲到一半,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黑胖的中年汉子领着四五个人走进来,正是城南黑道上首屈一指的黑阎罗到了。白阎罗悄悄对我说:“下次有机会再听你讲!”然后便起身去向黑阎罗打招呼了。这个贴心的举动让我感觉很温暖,但是想起宇城飞对他的平静,还是赶紧把那点小感动收了起来。我们也都站起来,看着白阎罗和黑阎罗握上了手。
“哈哈,好久不见!”白阎罗满面春风,好像和黑阎罗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黑阎罗点了点头,粗声粗气的“嗯”了一声,便再没有任何表示,一张脸黑的像碳,臭的像屎。“来,坐,坐!”白阎罗指着旁边的空位,让黑阎罗坐了下来。他们俩自坐在首位,我们其他人则依次往后靠。总的来说,白阎罗这边是我们的人,黑阎罗那边是他们的人。
这时我才发现,在黑阎罗带来的四五个人里,竟然还有着邱峰。这才一天多没见,我感觉都快不认识他了。当然,他的长相并没有变,但是他身上已经没有了那种气。张狂也好,嚣张也好,反正就是通通没有了,他坐在那里一点霸主的气势都没有,感觉还不如个小混混。我突然觉得十分悲哀,因为这个人的精神气完全被打散了。或许是因为聂远龙的死亡,或许是因为眼睁睁看着职院被我们夺走,他现在已经被彻底打垮而且一蹶不振了。
两个老大谈判,当事人一定会来。我知道今天会见到邱峰,但真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模样。他似乎耻于见人,一直紧紧地低着头。或许,任何人在遭遇那样的失败后都会这样吧。
“服务员,上菜!”白阎罗叫了一声。菜单已经提前点好了,只需要上现成的菜就可以。
菜上齐,酒上桌。白阎罗拧开盖子,给黑阎罗面前的杯子倒酒,一边倒一边哈哈笑着说:“咱哥俩可是好长时间没喝酒了,要不是手底下的人闹了些小小的不愉快,看来咱们还没这个机会在一起呐!”黑阎罗不冷不热地说:“小小的不愉快?我可是死了个兄弟啊。”
“哦,这个我听说了。”白阎罗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道:“是被警察打死的吧?哎你那个手下也真是不开眼,怎么敢在警察面前就开枪呢?咱们虽然是出来混的,可绝不能犯浑啊。这就是犯浑的代价,你要找去找那警察,怨不到我们头上来吧?”
“少跟我扯这一套!”黑阎罗瞪大了眼睛:“你以为我不知道?!那警察和你那兄弟是串通一气的!他们联手设了个套,故意骗聂远龙去拾枪,所以才找机会毙了他的!”
“是这样的吗?!”白阎罗瞪大了眼睛,转过头去问宇城飞:“是这样的吗?”
宇城飞说:“不是的。当天早晨我从黑市买了十六条猎枪,不知什么原因就被那个警察给知道了。他一路追踪到我职院,还用枪顶着我脑袋,叫我把那些枪都交出来。这个事,职院好多学生都看到了,其中也包括邱峰,他总不能说谎吧?是不是,邱峰?”
邱峰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名字,先是“啊”了一声,然后整个人陷入迷茫之中,一双眼睛显得空洞而无神。宇城飞板了脸:“我问你是不是!”邱峰估计连问题都不知道是什么,连忙点着头说:“是是。”我心里既觉得好玩,又觉得可悲。要击垮一个人,有时候也挺容易的。
“你看。”白阎罗摊了摊手:“你死的那个兄弟,和我的人真没关系。你要报仇,就只能找那个警察去。”然后他问宇城飞:“那个警察是谁?”宇城飞老老实实答道:“北园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副中队长李凯。”白阎罗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官,凭老哥你的实力,对付个警察不是什么难事吧?”黑阎罗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端起杯子来就喝酒。
白阎罗提的建议挺贱的,就算黑阎罗能干掉李凯,也给他自己带来不少麻烦。关键的是,黑阎罗会为了个小弟去得罪刑警大队的副中队长吗?白阎罗偏偏还火上浇油,又给黑阎罗倒满了酒,轻轻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啊老哥,你不能盯着我兄弟不放呀。都是职院的学生,争个老大多正常,总不能因为他侥幸赢了,你就让他滚出北园市吧?这不合规矩啊!”
黑阎罗仍没说话,又是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喝了。我觉得他凶是凶,但好像不怎么嘴巧。白阎罗又说:“所以啊老哥,你就给我个面子,别和我这小兄弟计较了行不?这从头到尾,他也没有哪里做错呀!来来来,咱们喝酒,这事就算翻过去了啊!”端起杯来要碰。
黑阎罗却不和他碰,冷冷地说道:“行了,你别和我说这些车轱辘话。我出来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其中耍的什么门道我看的比谁也清楚。这事是我兄弟栽了,那他就该认,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但心里就是憋着一股气。你总得让我这口气顺下去吧?”
黑阎罗要顺气,这气可大可小。要怎么顺?谁也说不上来。
白阎罗连忙捅了捅宇城飞的胳膊,说道:“还等什么,赶紧给你老哥赔个酒,感谢他今天能放你一马啊!”宇城飞立马站起来,端了面前的酒杯说:“老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