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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飞尘:“抱着。”
安菲大度地往郁飞尘的方向挪了一下,伸手抱住他。
“所以,”郁飞尘拢紧手臂,说,“不是没有别的路了。”
因为他会在。
颈侧传来闷闷的一声回应。
其实,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
那些连自己都看不清的东西你要割开来让他看见,你也只会让他看见。
他会在。
所以你还可以选。你求救他一定会听见,即使是你已经发不出声音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xql怎么这么多账要算!
第317章 加冕前夜 08
夜里静悄悄的。
意志本源好像是下意识地朝郁飞尘的方向靠过来, 昔日它黯淡残破的时候,对他总是戒备警惕,而现在复苏大半, 丝丝缕缕流淌着瑰丽的辉光, 靠近的时候却安然不带敌意, 像雪花落向冬日的大地。
力量本源轻轻地接纳了它。
截然不同的存在依然不会有真正的相融,但它们如云雾般相接而后重合, 仿佛真的溶入彼此的结构中。
不知道安菲就这样乖乖在自己怀里抱了多久。身体是温暖的,呼吸轻而均匀,像只皮毛暖软的活物。
有时候郁飞尘都以为他就这样安静地睡着了。
郁飞尘:“你是不是不想起来?”
安菲稍稍动了一下眼皮表示自己已经理了他, 然后更加心安理得地枕了回去, 把脸埋在他的侧颈。
郁飞尘:“那不睡觉?”
安菲:“不睡。”
显然, 这个时间还有别的人也没有睡觉。
因为郁飞尘的门前传来了脚步声。
伴随着一声殷切的呼唤:“郁哥!”
“郁哥, 我们回来了,我先来找你!我们调查到€€€€”
“到€€€€”
白松一只脚迈了一层台阶,然后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样陷入了绝对的静止。
浑身上下只剩下瞳孔颤了颤。
里面的灯光不算暗, 窗户也挺透明,门关得也不是很死。
€€€€他看见了什么??
他郁哥身上???
有人啊!
看不见脸,侧坐着靠在他郁哥肩上了。只能看见灯光下色泽华美的长发, 还有花瓣一样在他郁哥身上散着的白色长袍。
“郁哥我错了!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白松迅速地掉头离开。
并且把门关死了。
整个过程可能历时不到三秒钟。
白松过来的时候安菲并没有任何露脸的意思,甚至又往郁飞尘侧颈埋了一下, 从那个角度看起来甚至像是在避着别人,听到脚步声逐渐离远, 这人才悄悄抬起头来, 小心道:“他走了吧?”
郁飞尘:“。”
不是很理解。总觉得在表演什么。
为什么窝在扶手椅里说了那么久悄悄话还不够, 有人来的时候还做出好像是在偷偷见面的样子。
扪心自问, 现在整个永昼和永夜还有人能管得了你吗?
但这不妨碍他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 准备塞进被子里。
但是他还要摘掉安菲身上一些东西,以防硌到哪里€€€€但这些鸡零狗碎的玩意一看就是这段时间里别人给的。
领口下方别了个小巧的贝壳状绿水晶挂坠,是眼睛的相近色。
衣袖上有个魅魔族的纹章,可以免疫三次精神魅惑,这类不正经的种族很喜欢到处送人这种小东西。
哦,葡萄叶状的袖扣居然还是通信用的工具。
让人看了觉得很刺眼。
郁飞尘在摘,安菲在看向白松消失的方向。
郁飞尘发现安菲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在笑。
“在想什么?”
“我在想,”安菲看回他,“小郁在永昼当主神是什么样子。”
郁飞尘:“……别想。”
说完俯身,碰了一下安菲的唇角。
或者说厮磨着咬了一下。
安菲就推他。可是推开一点,他松手,转而环住了郁飞尘的肩背。
忽然被这样抱住,郁飞尘直觉有点异常。
“怎么了?”他放轻声音。
就见安菲抬起脸,先前的笑意渐渐褪了,影子里,眼瞳里雾蒙蒙的,带了一点微弱的、试试探探的小心神色。
“那小郁还生气吗?”
郁飞尘有点好笑地亲一下他眼角:“我生什么气?”
“如果后面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就是……我就是会死了,然后把天平和永昼都留给你。我真的是那样想的。”眼睫微颤,安菲看着他,“我能做到最好的就是那样了。”
郁飞尘的手指去抚他的脸颊。
“如果那样,是我没有做到最好,不是你。”他说。
晶莹剔透的瞳仁里只映出他一个人的倒影,安菲又说:“真的不生气?”
“我有没有生气,你自己不知道?”
安菲眨眨眼睛:“不知道。”
郁飞尘很想揪一下他的小卷。
“那种话我都说过了,”他说,“你不要装没听见。”
安菲慢慢地笑起来。
“不知道你说的是哪句。”他说。
郁飞尘把他按在床背上了。
安菲没挣扎,只是笑。
这样一笑,他好像比起少年时候没变多少,眼角微微上挑一个甜美又骄矜的弧度,看起来很神秘,很坏。
“……咦。”安菲忽然感觉到什么,看向自己手腕的方向。
手腕上空空荡荡,他的藤蔓好像不见了。
要不是刚刚想起那句话,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它好像没了……”安菲在郁飞尘面前抬起自己的手腕。
郁飞尘记得他给安菲摘袖扣的时候,那棵藤蔓还给他打了个招呼。
余光里注意到一抹翠色,郁飞尘说:“在那。”
安菲看过去。
“嗯?”
第一眼没看到藤蔓,先看见浮华古典的深紫色床头小几上,放着一个风格和这里格格不入的金属兔子。
一红一黑的眼睛,耳朵一只支棱一只半耷。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而藤蔓自发找到了自己过去的位置,挂在兔脖上,并给自己打了个一边长一边短的蝴蝶结。
安菲把兔子拎起来,开心地晃了晃它的瘸腿。
“你怎么还带着?”
郁飞尘:“想带就带了。”
借着灯光,安菲两手把兔子捧起来,和它的红黑眼睛认真对视。
然后笑眯眯说:“小郁……生气的时候就像它一样。”
郁飞尘:“。”
没听过这么奇怪的比喻。
从安菲手里把兔子拿出来丢回床头,郁飞尘抓着安菲的衣襟吻了下去。
他觉得安菲还是别说话了。
不再是蜻蜓点水的轻触,也不是不痛不痒的吮咬。安菲的身体被压下去陷进深红色的床枕中,长发在身后散开,他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手指起先是回抱着郁飞尘的肩背,再后来无力地松开滑落,抓着郁飞尘的衣角。
直到安菲好像是真的喘不过气的时候郁飞尘才放开了他。
安菲抓着他的手腕,启唇喘息着,眼里波光潋潋,看起来目光都有些迷离。
郁飞尘又去吻他眼角。